暴雨挽留
暴雨挽留
池宛棠着急忙慌赶到家的时候,那黑车就停在大门外,院门敞开着。
何斯复正弯身劳作,清理着花园内的杂草。
他今天换了装扮,休闲青春,像个大学生。
见是池宛棠进门,他只回头看了眼,指指一楼房门,“桌上有茶叶蛋,垫垫吧,瑾澜在我爸妈家,十二点去吃饭。”
她抓紧包带,乖巧点头。
门没锁,玄关处放了一双崭新的女士拖鞋,上面画着两只小狗。房间似乎打扫过了,窗明几净,还有淡淡的茉莉香。
吧台上有好几样早餐,中式的西式的,都已经凉透了。
池宛棠剥了个鸡蛋,战战兢兢地往嘴里塞。
夜不归宿被抓现行,何斯复如今应该不会再上教育课了吧?
好些年没见,过去再怎么熟,现在也是关系很微妙的陌生人呀,更何况她都成年了,早不是那个需要被管束的邻家小妹了。
硬气点。
何斯复跟进来,洗过手站她对面,帮她冲了杯茶水,也剥着枚鸡蛋,“昨天喝酒了?”
根本硬气不起来。
“嗯,清吧,很正经的,就聊聊天,听听歌,没喝很多,回来的时候太晚了,打车不安全就……”
“不怕留疤么?”
池宛棠揉揉额头,小声咕哝,“不是疤,是我战斗的勋章。”
何斯复笑了,没说话,只是擡眼看着,盯住她的脖间。
他今天没戴眼镜。
二十六岁,不老不嫩,在刚刚好的年纪,那双眼更勾人了。
池宛棠机械地嚼着蛋,看得有些痴了,却冷不防听他幽幽道:“酒店的蚊子,挺毒啊。”
“嗯?”
她不明所以,举起手机打开摄像,照着他方才盯着看的方向,发现了一处小小的樱红吻痕。
坏菜了。
她抚上不知道何时留下的红,装模作样地抓挠,嘴里打着哈哈,“是啊,咬得我受不了,睡都没睡好,太痒了……”
何斯复沉默地收拾蛋壳,岔开话题,“楼上房间保洁打扫过了。”
“好好好。”
“去洗个澡,换身衣服,我在楼下等你。”
池宛棠指指那个重新锁起来的玻璃隔断,试探地问:“斯复哥,那个门,能不能打开,我走内楼梯上去……”
他没擡头,“不能。”
“啊,不方便吗?”
“一楼杂草多,隔断打开蚊虫会飞上去。”
他顿了顿,很是一本正经,“家里的蚊子也很毒,咬你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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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点刚过,何斯复开车带池宛棠来到城南家属院。
梳洗干净的大姑娘站在单元楼前,踌躇犹豫着不敢上楼。
她从何斯复手里抢过一箱牛奶,努力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不用怕,就当是回自己家了。”
何斯复声音轻柔,试图缓解她的紧张,“以前‘何爸舒妈’不是张口就来吗?”
“那是以前,那时候还小呢……”
“有区别?”
池宛棠瞪着眼睛反驳,“当然,现在是大人了,那爸妈是能随便喊的吗?”
何斯复偏过头,默默看向兀自纠结拧巴的人,目光下移,又触到那枚碍眼的“蚊子包”。
他眨眨眼,把她散着的头发拨了些搭在肩前,动作不算温柔。
“没什么不能喊的。”
何家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暖——
“二丫,你快快快,端菜端菜!”
“舒阳啊,你来尝尝这个排骨,我吃着怎么发苦呢?”
“知道的是老熟人做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哥女朋友上门呢。”
何瑾澜嘴里嘟嘟囔囔的,把菜放在餐桌上整整齐齐地摆好,顺手又将她特意买来的饮料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