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心虚的小媳妇
惠能说走就走,等到第二天,葛家已经不见了这位惠能师傅的踪影。
李明秀跟夏术的关系不错,本想留着夏术继续住在葛家,偏偏她非要搬回郑家小院儿,因为夏术怀了六个月的身孕,身子不大方便,李明秀叫了两个小厮,让他们帮着搬了东西。
郑家人虽然早就知道夏术会搬进来,但婆媳两个连带着小孙女儿都是女儿,要是夏术一个男人搬进来,名声也不好听。
夏术在房里收拾衣裳,就听到郑婆子絮絮叨叨:“护国寺怎么让一个男人搬过来了,我儿子又没回来,你一个妇道人家,脸面还要不要了?以后离着那个夏术远着点,千万别丢了郑家的脸面。”
年轻些的儿媳妇姓甄,今年不过二十出头,长相普通,却生了一双桃花眼,胸口鼓鼓囊囊的,腰却十分纤细,看着人的时候眼里好像带着钩子般。
夏术也没解释自己的身份,反正这是二进的院子,平时只要锁好了自家屋里的门,出入也不相干。
东西收拾好了后,夏术走到了厨房,拿大锅烧了一锅热水,她也是过过苦日子的,现在虽然行动不便,但干了几回活儿之后,也就熟练了,等到水烧好后,夏术用木盆端着热水,在屋里头洗了个澡,头发用巾子擦得半干,这才搬了一个小凳子坐在窗前,窗户打开一条细缝儿,深蓝的天幕上点缀着几颗星星。
用手拄着下巴,夏术眼中一片迷蒙,有些走神儿了。
易清河的分神蛊解开之后,也不知道还会在诏狱中关多久,毕竟岑絮儿没死,现在还嫁给了易昭当妻子,易清河之前已经关了小半年,折抵刑期,也该差不多了。
夏术住在西屋,而郑家人则在东屋。
郑家的小姑娘喜乐今年不过两岁,扯开嗓子不住的哭嚎着,吵得人头疼。
夏术扶着发酸的腰站起身子,把窗户关严了锁上,声音还是没小,她翻箱倒柜,找了两块棉花塞进耳朵里,这才倒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了。
一宿没睡踏实,夏术第二天醒得早。
去厨房烧水时看到了甄氏,她手里拿了一把大菜刀,正在砧板上铛铛的剁肉,这婆媳两个是在街上摆摊卖馄饨的,平时的生意也不错。
夏术问了一嘴:“昨个儿喜乐怎么哭的那么厉害?”
此刻夏术打扮成男人模样,生的矮小不说,脸长得黑黄,还挺着个大肚子,身上没什么银子,才会住在小院儿里。
甄氏不乐意打理夏术,敷衍道:“孩子是我婆婆看着的,谁知道怎么哭的那么厉害?”
一扭细腰,甄氏把肉馅儿装进盆子里,直接端着出了厨房。
夏术看着锅里的水烧开了,用瓢舀出一碗晾着,剩下的舀在盆里,正好用来洗漱。
郑婆子跟甄氏出去摆摊了,而郑喜乐则被关在了小院儿里,一个两岁大的娃娃,将大门一锁,也走不出去。
夏术在院子里捣药,天气比之前暖和了不少,现在都不必穿小袄了。
小喜乐摇摇晃晃的从东屋里走出来,小脸儿白生生的,五官随了甄氏,看起来倒是挺秀气的,只不过孩子太瘦了些,让人看着有点心疼。
“叔叔……”
小喜乐怯生生的叫了一句。
夏术冲着这孩子笑了笑,也许是要当母亲的缘故,她越来越喜欢小孩子,看到小喜乐这么稀罕人,都想抱在怀里头,好好哄一哄了。
小喜乐一步一步挨到夏术身边,眼珠乌漆漆的,穿了一身红衣裳,又娇又嫩。
夏术看着这孩子,伸手想要摸小喜乐的脸,却不防这孩子猛地往后退了一步,满脸的惊惧之色。
一双大眼儿中蒙上了一层水雾,小喜乐憋着嘴,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夏术一愣,不敢再碰这个孩子,低下头,继续捣药。
她抓了一把甘草放进捣药罐里,用药杵一个劲儿的捣着。
小喜乐抻着头看,没有凑近,也没有走远。
夏术将药材收拾好后,就得去宝和堂了。
临出门前,夏术没忘了将大门紧紧锁上,生的小喜乐往外乱跑,这么大的孩子一旦出了屋,恐怕就会被拐子盯上,到时候就找不见了。
夏术白天在宝和堂中坐馆,徐大夫十分敬佩惠能,对于夏术也不藏私,能教的全都教了,夏术现在还不能独当一面,但宝和堂给她的银子却不少,足足有五两那么多。
即使京城的东西比苏州贵些,但每月拿五两银子,实在不算少了。
不过因为怀有身孕的缘故,夏术总是比普通人更容易感到疲惫,白日里忙了一天,夜里本想好好歇着,小喜乐就开始不断的嗷哭着,哭的撕心裂肺,到了后来,嗓子都哑了。
明明两岁大的孩子都已经冒话儿了,很少会哭的这么厉害,夏术也不知道小喜乐究竟是怎么回事。
郑婆子跟甄氏都不待见她,夏术也不好主动来问,夜里只能往耳朵里塞棉花,才能睡得着。
*
易清河种了分神蛊之事,瞒得过别人,瞒不过身为易清河老师的孟道。
现在分神蛊已解,自然不必将他关在诏狱里,孟道直接将此事上奏了崇德帝,崇德帝当即下了旨,将易清河从诏狱中放了出来。
从镇抚司离开,易清河满心满眼里都是夏术,孟道与他说话时,这人连连走神,明显心不在焉。
孟指挥史见状,一脚踹在易清河腿上,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让易清河滚回易家了。
易府。
朝云苑。
身形高大的男人在牢里关了小半年,整个人都瘦了不少,不过他本就肩宽体阔,瘦了之后,轮廓清晰,五官更为突出,鹰眸中泛着点点幽蓝,一看就能瞧出胡人血统。
易清河推开门,走进主卧里。
召福正在房中给赵曦捏肩,一看大人回来了,这丫鬟嘿嘿笑了两声,直接从房中退了出去。
看着坐在软榻上的女人,星眸半眯,跟以前一样美,一颦一笑皆可入画,只是有什么地方不同了。
站在软榻前,易清河没有像之前那样,伸手将人抱在怀里,去嘬小女人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