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 天家贵妻 - 海的挽留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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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顾云容一顿:“此话怎讲?”

桓澈胁臂勾肩,迫她随他往浴房去:“这正是我要与你讲的,等到了地方,我再与你详说。”

顾云容看着他道:“只要到了地方你就说?”

他点头:“当然,童叟无欺。”

顾云容这两年又长了些个头,但在他面前还是不够看,她就算是竭力仰起头,也只能勉强到他脖颈处。

她发觉他这两年间也还在长个子,一年更比一年高。

都过了二十竟然还在长,简直不要脸!

顾云容盯着他的侧影腹诽罢,见他等着丫鬟们将一应浴身用具放下就将人都赶走,不由道:“你作甚?我还要沐浴的,你把人都撵走了,谁来……”

“我来。我来帮你洗头发,我帮你抹肥皂。”他说着话就开始解衣。

顾云容忙忙喊停,提醒他方才说过到了地方就跟她讲事情的。

他将脱下的那件织金纱缎袍搁到矮几上,转头谛视她:“想不想回南方看看?”

顾云容闻言惊愕:“我可以回江南一趟?”

“按说不可以,但……也并非完全不可。”

他穿一件雪白中衣,坐在金丝楠木的牙板圆凳上,手里把玩着丫鬟搁在桌上的象牙篦子:“我想南下一趟,但我估摸着这一回时间可能有些长,大抵没有半年回不来,我不想与你分别这么久,所以想将你也带去。”

“不过我又有些犹豫,”他顿了顿,看向她,“我怕我忙起来,难免疏漏,对你照拂多有不及。”

“你要去领兵驱寇?南边不是有于大人么?而且于大人的兵应当已经练好了。”

“此话不假,我先前也确实吩咐于思贤小心提防,不然这回当真是措手不及。去年宗承便告诉我说倭寇今年兴许会来作妖,我当时都思虑妥当了,先前也跟父皇提过巩固海防之事,功夫都做足了,届时也能省些事。我原本就没打算接手这件事,不过眼下事情稍有变化,那群海寇自称是宗承的手下,这就有些麻烦。”

“眼下朝中得用的武将本就少,能统水师的更少。荣王也不过是仗着封地在南边,对南方风物地形多有了解,父皇才动心思欲让他试试。但今次海寇进犯一事倘若当真由荣王来处置,你猜会如何?”

顾云容蹙眉:“他会在海寇身上做文章?”

“极有可能。你我都知道这拨海寇不可能是宗承的手下,他不会自断后路,何况哪有要来抢之前先知会我们一声的。但旁人不知,父皇知不知也很难说。”

他叹道:“所以我还是不能在京中安稳待着,必须亲自南下。”

顾云容凝思一回,道:“容我想想。若是定下来,我便去跟爹娘知照一声。”

“你纵想好要随我一道,我兴许也要变卦。将你留在歙县,我还不放心。带在身边,又不妥当。不过留你在京待半年,我还是不放心……”他摇摇头。

顾云容道:“我帮你出个主意,要不你把我揣兜里,随时带在身上。”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打了个转:“说起兜――你小字为何叫兜兜?可有说头?”

顾云容小声嘀咕:“成婚这么久才想起问……还真有说头。因为我幼时经常丢三落四的,母亲就管我叫丢丢,但阿姐说镇日叫丢丢更要丢东落西的,不如叫兜兜,兜住就不会丢了。”

桓澈低笑出声:“看来这名字是起对了,你看你如今不是不再丢三落四的。”

“是改了一些,不过……我好像把你送我的那对坠子弄丢了。”

她上次送他一枚玉佩后,他就给她回了礼,送了她一对金摺丝点翠四珠二面鸦青宝石耳坠。

鸦青宝石就是蓝宝石,深幽的蓝与堂皇的金,辅以精湛摺丝点翠工艺,经光一映,绮丽夺目,匠心独运。

顾云容从前虽觉他在风月上面不开窍,但对于他的眼光还是万分肯定的。

她见桓澈盯着她半晌不语,笑嘻嘻捏捏他的脸:“骗你的,那么好看的坠子,我还要戴出去显摆的,怎会弄丢。”

他一把抓住她在他脸上乱捏的手:“明日乞巧时,记得戴上那对坠子。”

顾云容一顿。

她忽然想起明日是乞巧节,她跟李L云约好了一道乞巧。

次日一早,李L云依约前来。

李L云是嫂子,顾云容本是要去找李L云的,但李L云说不好总让她往她这里跑,这就来了她这边。

乞巧要近日中时才开始,两人就姑且坐在凉亭内闲话家常。

话茬不经意绕到先前桓澈在三河县失踪之事上,李L云好奇询问桓澈究竟是如何在那样的境况下脱险的。

顾云容往嘴里塞了一颗梅酥丸:“这个……我看殿下不愿多提,也未曾细问。”

崇王手下的人当时也往桓澈就寝的屋内散了迷香,但被握雾等人及时发现。那火起得迅猛是因为泼了油,桓澈醒来后就趁着夜色自窗口遁逃。

崇王发觉手下办事的人没回来就猜测约莫是出了事,那段时日大抵都是惶惶不可终日。后来桓澈迟迟未归,崇王兴许也以为他已死。桓澈消匿期间除却办自家事之外,还搜集了崇王谋害他的证据,以便日后呈交给贞元帝。

说来崇王也是太过心急,偷鸡不成蚀把米,成了桓澈借力的踏石。

不过这些,她自是不能跟李L云说的。

她明显感受到桓澈自打通州回来,就逐渐开始转守为攻。

太后圣旦那日的事就是个例证。他事先使人暗中在高台内里的柱梁下埋了两颗定时爆炸的小子母雷,一炷香的工夫,香尽雷爆,高台随之倒塌。

那班艺人也是一早被他买通的,时间都是掐好的。

他算准了荣王多疑,会借着大变活人的戏法试探他,就设了这个局。荣王一旦入瓮,届时出事,百口莫辩,在贞元帝那里就坐实了阴险歹毒、戕害兄弟的罪名。

谁让当时是荣王自己凑上来的呢。

他事后跟她解释他的用心时,似笑不笑道:“坐实罪名还只是其一,再有就是,经此一事,荣王会暗恨自己蠢钝,以为我先前的怪异举动都不过是引他上钩的饵,往后就不会再这般有事没事试我一试了,一劳永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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