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烟雨
第131章烟雨
其实秦子琛也不知道自己会在金陵具体待多久，便只能这样说着，但正是因为不知归期，才能叫赵小雅急着回去才是。
见赵小雅点了点头，他也不打算继续留下来再打扰她的休息，“我的事情已经说完了，既然你困了的话，就先休息吧，我先走了。”
这样说完了之后，秦子琛也不打算再从窗子翻回去，就要走到门边，正准备出去。只是手才落在门上，就听见门外传来一男子声音，“小雅，你现在还没睡吗？”原来是在隔壁听见动静的项云墨。
赵小雅也是被一惊，又看到秦子琛张口准备说话，她忙摆手，又连忙对外面的人说道：“我已经睡下了。”
这客栈的房间本来就不怎么隔音的，而项云墨恰是听见了隔壁的说话动静，才走了出来，就见她房间的烛火还是亮着的，而在刚才的时候，他又隐约听见了里面有男子的说话声音，几乎可以确定是秦子琛的了。
但是听到赵小雅说已经睡下，项云墨显然是不信，却也无法，只能道：“那你记得将烛火给灭了，晚上将窗子关上，小心一些。”他话音一落，里面的烛火就被熄灭，将他还要准备嘱咐的话，都挡在了嘴边。
听见项云墨的步伐声音渐行渐远，赵小雅才松了一口气，压低了声音对秦子琛道：“你做什么将蜡烛给熄灭了？”
秦子琛放轻了步子走到她身边去，又笑着道：“你不是说你在睡着了吗？哪有人睡觉还是点着蜡烛的，我这不是在帮你吗？”
他哪里是在帮人，分明是故意的，在项云墨问出那句话之后才熄灭了蜡烛，或许在项云墨看来，她就是在欲盖弥彰而已。赵小雅沉默了半晌，才说道：“你不是要回去了吗？怎么还不走？”
窗子虽然已经被关上了，但是月色还是透过窗纸洒了进来，两人在黑夜中站了一会儿，也已经稍微适应了。秦子琛看她有些气鼓鼓的模样，只觉得这番模样，甚像初春的时候，河里游着的河豚一般。他心里又想了片刻，才凑到她的耳边说话：“我现在不走了，你难道没有觉着吗？刚才项云墨过来的时候，你那样紧张，我们俩不像是正在偷情吗？”
那个词一说出来，赵小雅想也没想，直接伸出腿踹了他一脚，“你越来越会胡说八道了，你还走不走了？你要是再不走，我要喊人了？”
秦子琛根本就没来得及反应，腿上被她狠狠地踢了一脚，“嘶”了一声，才说道：“你这女人，下手怎么这样重，我走还不行了吗？谁稀罕在你屋子里待着似的。”说完之后，他也不再多留，直接推门离开。
在两扇门的开关之后，项云墨那边悄悄地打开了房门，见到对面的房间里烛火亮了起来，似乎是证明了他的所想，刚才在赵小雅屋子里的，正是秦子琛。他又转头看了眼隔壁的屋子，里面烛火还是灭着的。所以，他们刚才在屋子里聊了些什么，又做了些什么？
而那边，秦子琛进屋子里面，刚一点亮烛火，就对上了杨夫子的目光。不知为何，他竟觉得有些心虚，移开了目光，才说道：“是学生将您吵醒了吗？”
杨夫子坐了起来，摇了摇头，他如今已经五十多的年纪，一番病了之后，更显苍老，他开口问道：“你刚才是出去做什么了？”
秦子琛哪能跟教导自己的夫子说，自己是去了姑娘的屋子里了，一边给杨夫子倒水，一边找了个借口，扯了起来，“刚才外面有些吵，睡不着，就出去走了走。”
可杨夫子也是教导了秦子琛好些年的，他的一点小心思，根本就骗不了自己的，将他递的水接了过来喝了几口，才冷哼一声，说道：“什么去外面走走，你刚才是碰见熟人了？”
既然是瞒不过杨夫子的，秦子琛无奈，只能说道：“还是夫子聪明，是我刚才出门闲逛的时候，竟凑巧碰见了赵小雅，等明日一早，我便找她来给你瞧瞧，她医术不比这姚县的大夫高了许多，有她在，你绝对能很快痊愈的。”
竟然是碰见了那位赵姑娘？杨夫子虽然只见过赵小雅几次，但见她目光澄澈，是个利落正直之人，心里便有些好感的，但他却是说道：“我不过是一些老毛病了，非是你要小题大做，找了个大夫来看，我没什么事，现在已经是好多了，你也别麻烦人家赵姑娘了。”
他的话虽是这样说的，但秦子琛又怎么会依，只照顾着他躺下，又道：“夫子，既然您是带我出门游学的，那您的身子我是必须得照顾的，若是出了什么差池，我也不好跟书院的人交代，所以这些，您只管听我的就成，可别在执拗了。”
这一晚，原本是月色东升西落的，但是姚县这地方，向来是晴不了多久的，到了后半夜的时候，乌云又渐渐卷席了夜色，开始落下淅淅沥沥的小雨来了。
第二天一早的时候，赵小雅一起床，就感觉到了空气中的潮气，随后就听见了外面滴滴答答的雨声，她打开了窗子一看，只见整个河面都笼罩在烟雾缭绕之中，连昨日清晰可见的乌篷船，此刻也隐藏了起来。
在她换好衣服的时候，外面有小二在敲门，“姑娘，您醒了吗？我来给您送洗漱的水来了。”
赵小雅打开门，就见那小二正是昨日中午，上来送热水和午饭的人。而今天他又上来，就见他一直低着头，似乎是有些恐惧。赵小雅什么也没说，将他手中的热水给接了过来，道了句谢，那小二就忙不迭地离开了。
今天的早饭不是由小二送上来的，而是一起去大堂吃的。幸好赵小雅现在有了面具，在挡住自己脸的同时，也不会影响到吃饭。但不知是不是赵小雅的错觉，她坐在大堂当中，总觉得身上萦绕着好些个视线，等她悄悄抬眸去看时，发现都是客栈的伙计，看样子是那个小二将她容貌丑陋的事情也说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