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半夏

第79章半夏

想到这里，似乎是打开了一个突破口，赵小雅在寺庙前后四处找着，终于将在给病人施针的胡大夫给找到了。

等胡大夫忙完了，直起身子之后，揉了揉肩背，一转头就看见了在一旁候着的赵小雅，他略略惊讶，“赵姑娘啊，你怎么不在给病人看病，在这里看着老夫做什么？”

只见赵小雅神情严肃，没有废话，直接问道：“胡大夫，我是想问问你，在你前段时间给人看诊的时候，有没有碰到过只生过脓疮，没有发热呕吐的病人？”

胡大夫闻言一怔，不知她问这个来是做什么，但还是仔细回想着，这段时间事情多，有些东西都忘了，他回忆了半晌，才回道：“之前好像是有两个病人，身上生过脓疮，跟这瘟疫的病症也有些相似……”他顿了顿，方问道：“还是说，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既然有这些情况出现，那就进一步验证了赵小雅的猜想了，她眼眸中迸发出光亮出来，忙跟胡大夫道：“胡大夫，你说会不会是有另外一种可能，这脓疮跟发热呕吐是两种病，只不过凑巧碰到一块了，所以我们之前的药方子，根本没有办法同时将他们的病治好。”

大夫们都是知道那半夏藿香汤的，而因为药材不够的事情，这事还没有跟病人那方说出去。胡大夫听完她的话，沉思了片刻，忽然觉得，或许赵小雅的想法是对的。否则为什么病人的烧都退了，也不再有恶心呕吐的症状，那为何只有脓疮的症状没有任何的好转呢。

他开口道：“我记得之前在西南地方，那里曾爆发过一次瘟疫，而患病的人，也都是全身上下长满脓疮，如今在这里，两病并发，这才叫我们没能辨别出来。”

既然西南那边曾经有过这种瘟疫，赵小雅忙问道：“那胡大夫，你有治这脓疮的药方吗？如果有了解法，那他们就都有救了。”

但胡大夫只是捋着胡子，摇头叹气，“这件事情我也不过是在书上看到的，那书上并没有记录药方解法，因为那些人最后，都死于了那场瘟疫当中。”赵小雅一愣，那也就是说，接下来他们还得继续找脓疮的药方，才能够彻底止了这一次的瘟疫了。

有了这个断定之后，剩下的事情倒是比之前好解决多了，赵小雅在给病人诊治的时候，一边不断想着可以治脓疮的药方。然而没有等她想到解救之法的时候，外面又被抬进来好些个得了瘟疫的病人。

接下来又是无休止的诊脉看病，赵小雅接下来又没了多少时间休息，如果不是有项云墨一直看着她，恐怕她还要再发几次热了，这具身体还是有些弱了，根本经不得连日的操劳。

眼睁睁看着有些病人就在自己的面前闭上了眼睛，还不断有人从外面被送进来，连好几个看守的官兵也都被感染上了，但是周掌柜那边得来的消息，还是没能凑够足够数量的白茯苓。可惜如今又不是收白茯苓的季节，只能找那些药商去买了。

赵小雅只得偶尔的时候从她的玉镯空间里面找一些药出来，填补不够的白茯苓，但是空间里面数量多的，却是那些难得的名贵药材，像白茯苓这一类并不多，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而此刻的项家医馆，周掌柜拿着来自金陵白家的信，那信是白家家主亲笔所写，却是说因为听说这里瘟疫的事情，为了安全，是不会派人来这里送药的了，这个消息对于他们来说，可真是雪上加霜了。

周掌柜忍不住扶额，唉声叹气起来，白家拒绝帮忙，他们现在还能去哪里找足够的白茯苓，他现在可真是没有脸面去见少东家他们了。

正在这毫无办法的境地时，忽然周掌柜感觉到头顶多了一片阴影，待他抬起头来，却发现是不怎么打交道的秦子琛，他站了起来，拱了拱手，问道：“不知秦公子来此，所为何事？”

秦子琛只嗤笑着，依旧摇着自己那柄小紫檀木的折扇，穿着一身深色衣袍，神情倨傲，说道：“我听说，周掌柜现在一直在四处搜寻白茯苓？”

周掌柜不明白他此行意图，不过他四处找白茯苓并不是什么隐秘的消息，便道：“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秦公子是个读书人，向来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不管生意场上的事情，怎么忽然问起了这个？”

秦子琛却是勾唇笑着，“我这不是来给周掌柜一个好消息吗？你们项家的医馆给那些病人捐去了药材，我们秦家医馆虽然晚了一步，不过想来这个时候也还不迟。”

他话说完，周掌柜忽然心里有了一些想法，眼珠子转了转，随后笑了起来，然后问道：“怎么？看样子秦公子是来给我们送来好消息了吗？”

秦子琛也不再多说废话了，指着外面的两驾马车，说道：“这可是本公子花了好几天的时间，从绍兴那边买来的白茯苓，周掌柜是行家，可以去看看这些白茯苓可合要求，若是没有问题的话，还是尽快送到慧云寺那边去吧。”

周掌柜眼睛几乎快要放出光来，又仔细地盯着秦子琛的脸看了许多遍，发现他并不是在看玩笑，之后便疾步走了出去，发现医馆的门口的确停着两驾马车，他又急忙去掀开那帘子，发现里面放着的全都是白茯苓，他拿了一块闻了闻，成色极好。

他转头，看着身后跟出来的秦子琛，声音几乎哽咽，“在下周某，在此多谢秦公子了。”一边说着，他一边作势要下跪。

此刻街上也没什么人，秦子琛抬手将他扶住，看着只是简单的动作，但周掌柜竟觉得他手中力气极大，竟叫自己屈着的腿又站直了。“周掌柜，就别这么客气了，再说我也不是为了帮你们医馆的，而是为了帮那些百姓，现在当务之急，就是将这些药给他们送过去，才是正经的。”

既然眼下已经有了白茯苓，那就没什么可怕的了，周掌柜拿了那驾马车的白茯苓，立即叫了医馆中的小厮出来，将白茯苓和半夏及藿香等配成半夏藿香汤，当天下午的时候，便亲自带人运去了慧云寺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