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别院
自从离开故安,公孙遏便带着轻骑先走了。云希一直躲在马车里,任由马车摇摇晃晃,她就如同荡在海面的小船一样。
“快到王城了。”靖瑶望着车外的景物欢喜着。
“王城?”云希落寞了神情,心里低叹。
靖瑶终于舒展了一路的愁容,露出了笑脸,“福海,大王先到几天了?”
车外福海道:“大王比咱们先走十天,他们马快,怕是到了半月有余呢。”
靖瑶一改往日冷漠样子,催促道:“着人先去禀告大王咱们回来了。让下面的人快一点,咱们争取今夜能到宫里。”
“是!放心吧。”
趁着靖瑶高兴,云希清了清许久没说过话的嗓子,“靖瑶,你……从小就在王宫里生活吗?”
靖瑶警觉地道:“为什么这样问?”
“哦,”云希讪笑着,“看你很高兴的样子,像……像是有一种回家的感觉。”
靖瑶松了口气,“我确实不太喜欢在外面。这次出来接大王一转眼已有半年了,上次出来这么久都是五年前了。”
云希落了眼角,她都不记得自己和阿音出来多久了,现在若不是天天摸着那个腰带,她都要怀疑自己与阿音生活的那个世界是不是才是她的一场梦,而这里才是梦醒时的真实世界。
靖瑶意外地轻轻拍了拍云希的手,“你就安心留下来吧,外面世道那么乱,你孤身一人多不安全。”
云希苦笑着,“我也有家,我也想回家。”
她们是夜里到达的,当马车不再颠簸,马蹄踏出清脆的响声回荡在夜空中,云希就知道她们应该进了王城了。
靖瑶兴奋地,“大王一定是知道我们回来,竟给我们留了宫门。”
福海在外面也附和着,“是啊,正常这时应该宵禁了。可见大王惦记着您呐。”
马车进了宫门没走多远,福海便把二人请了下车,“姑娘咱们进了宫门了,下车吧,步辇已经备好了。”
即便在夜色中靖瑶也优雅地下了马车,踏上步辇,也不与云希多话,便匆匆地先走一步。
云希下了马车便与靖瑶分开也乘上了步辇,借着步辇前灯笼里透出的微弱的光亮,她能看到两人高的宫墙接连不断,四下都是生硬、冰冷的宫石。
这个时辰宫中根本没有人在行走,步辇走得很平稳,但是云希却非常不舒服。也许是坐不惯这种四下透风的东西,总有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大概走了半个时辰才来到一处院子。
院子门口有侍卫把守,送她来的人示意云希自己进去,便抬着空空的步辇离开了,这种感觉非常不好,像送监似的。
夜色如墨,云希探着步子往里走。院子不大一眼就能看到头,四角的石柱宫灯燃着火光,隐约能看见墙边摆放了些植物,在夜晚看来有些阴森,正房里已经点燃了烛火,云希轻声敲了两下门。
“进来。”
云希推门入内,只见屋内竟是靖瑶。
靖瑶一见云希推门进来,很是吃惊,云希也是一怔。
只见福海匆匆着脚步进来,对二人施了礼道:“姑娘,大王睡下了,说今日不见了,一路舟车劳顿,让你们早点歇息。”
“云希,云希也住这里?”
“大王说先让云希姑娘住在你这儿,过些日子园子拾掇完了,再让她搬出去。”
云希知道靖瑶是疏冷的性格,有些怯意地道:“送我的人把我放至院口便离开了。此处若不方便,那,那我随福海出去再问问吧。”
谁知靖瑶竟淡淡一笑上前拉住她,“我只是有些意外,既然大王安排你来了,就住我这吧。”
这些时日相处,云希深知这位靖瑶姑娘性格极喜欢安静――跟阿音正好相反。她一向话特别少。自己不问她什么,她从来不主动说,一路同行这竟然是她难得主动盛情的样子。
靖瑶姑娘比云希大十来岁,个子与她相当,虽是夜色深沉,她却已经另换了一身青碧色长裙,上着檀色小衫,头上簪着素雅的珍珠首饰。
“那打扰你了。”
“我不知道你会来这里,刚刚把东西放在了里间,还好未安放。”靖瑶把里间自己的包裹抱了出来,便把云希往里间让。
云希忙上前推让,“不用了。我住外间好了。我来至你处,哪有自己住在里间,让你住在外间的道理。”
靖瑶非常大量地,“你去吧,里间一应俱全,你初来,缺的东西定然多,取用也方便些。”
说罢她把抱出来的衣服放好,将云希推进里间,便重新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这是一进全木制结构的房子。一入门是客厅,进了里间是一个套间,里外皆可住人,里间很宽敞,已经燃起了檀香。外间相比较小,但更加通透光亮些。
云希的行李确实很少,只一个布包放在榻上便没有了。她把自己的东西安放好,从包袱里拿出之前靖瑶送给她的一套衣裙换好。
云希转回外间来帮忙,“靖瑶,我今后叫你姐姐行吗?”
靖瑶点了点头算是答应。
云希近前帮她收拾行装,溜着她的眉色道:“靖瑶姐姐,你到底是什么人?”
靖瑶自顾自地整理自己的物品没有回答她。她这性格云希早就习惯了。一旦遇到她不想说的问题,她通常都是这样闭口不语。
“靖瑶姐姐,你们越是这样什么都不说,我越是好奇想知道,为什么不能告诉我。”
靖瑶叹了口气,“你想知道什么?”
云希一听来了精神抓紧问着,“四星腾空是什么意思?”
“这是很久以前的一个神喻了。据说‘四星腾空之后便是天下归一之时’,也是近几年才有大祭司找到四星所在的位置。”
“神喻从何而来,难道不会是有人捏造的吗?”
靖瑶不可置信地瞪着云希,“这怎么可能,神喻……这个只有大祭司们才知道获得神喻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