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vip]放水
谢止松风头正盛,连带着整个谢府欣欣向荣。
谢止松和谢云坤父子俩扳倒陆党后,他们的工作重点变成了瞒上欺下,贪赃纳贿,损公肥私,谢党掌控了朝政的几个重要部门,在里面遍插亲信,极力培植党羽,安放了不少自己人,譬如吏部文选司和通政司通政使,方便他们买官卖官,掌握朝中动向。
此外,谢止松和谢云坤父子二人散财收买荣庆帝身边的近侍,掌握着荣庆帝的一言一动,他们知道荣庆帝利用宦官密查百官,除了整日装模作样认真办公,还毫不吝啬的大手笔贿赂宦官,于是谢止松能一直明察荣庆帝心意,时常被荣庆帝夸赞奖赏。
谢止松的得势甚至让谢府的小厮们也风光无限,被人争先巴结贿赂,可见谢止松的权力之大。
然而,朝政和百姓遭了殃,买官卖官的风气盛行,冤案频发,国库入不敷出,百姓赋役繁重,财富进了个别人的口袋里,边疆也不稳定,军备废弛,四周虎狼环伺,几个游牧民族蠢蠢欲动,极大消耗着大徐。
沈时钊跟着谢止松名望大涨,身为都察院的长官,他替谢止松排除异己,弹劾对谢止松不满和不利的人,朝中一片惊惶,大多数人对谢党不敢反抗,而是顺从,只有少部分人敢奋力反抗。
眼看谢党的权势势如破竹,朝中的清流心急如焚,贺朝算半个清流,不断被压榨生存空间,找邹清许诉苦,开口第一句便是:“我快被逼成半个谢党了。”
邹清许正在屋里给自己做东西吃,差点把屋子又点了,他尝试着搞点钱,之前看的小说影视剧里有那种主角靠卖现代的东西发家致富的情节,他也有样学样,尝试过后放弃了,有这功夫,他还不如多坑沈时钊两顿饭。
想到沈时钊,邹清许一阵唏嘘。
虽然他早已预料到他和沈时钊之间会迎来这一天,没想到这天来得如此之快。
邹清许看着贺朝:“成了谢党的人,天天吃香喝辣,你看上去是比之前胖了一点。”
贺朝:“......”
贺朝一肚子苦水,他坐下来慢慢说:“现在的谢党和疯了一样,但凡有一点不合他们心意的地方,他们就要对你展开迫害和弹劾,长此以往,谁还敢说真话,谁敢谏言?反正我最近违心话没少说。”
邹清许眼角抽了抽:“惹不起躲得起。”
他现在已经不能用天欲其亡,必令其狂的话安慰贺朝,因为谢党非但没有亡,反而越来越嚣张。
贺朝泪眼汪汪:“话虽如此,但有时候根本躲不过去。你根本不知道都察院弹劾的大棒什么时候敲过来,如果哪天我不幸遇险,你一定要找沈时钊替我求情,劝他手下留情。”
邹清许也摆出一张苦瓜脸:“我最近成天祈祷,让沈时钊不要找我的麻烦,兄弟,我自身难保。”
贺朝抓住邹清许的手:“你俩之间多少有点情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别谦虚。沈时钊现在可还没成亲,搞不好看上你这个贤内助了。”
邹清许一口气不顺,哐哐咳嗽:“别说了好吗?要说就说点人话。”
贺朝不演了之后,正经起来:“你真没找他求情?泰王呢,泰王也没让你在后面偷偷捞人吗?”
邹清许平复了一下心情:“现在应该不用捞,沈时钊还没下死手,再观望观望。”
“没下死手?”贺朝急了,“怎么算没下死手呢?一定要阻止他打击清流!他最近才流放了某位御史!”
“嗯。”邹清许淡定地说,“他把人流放到杭州了。”
贺朝:“......”
流放到杭州,天天看西湖,生活听上去比他们这些在盛平为官的人还逍遥自在。
这算哪门子流放?杭州根本不是凄楚之地,这明明是让人去享福了!
贺朝一声不吭。
然而邹清许倒没有多放松,他说:“如果我们是沈时钊肚子里的蛔虫就好了,知彼知己,才能百战不殆,知道他下一步的计划,才能对付他们,我总觉得他最近下手太轻了,不像他,不知道这家伙肚子里打什么主意。”
贺朝想了想:“确实,大魔王最近收起了獠牙,成天龇牙咧嘴吓唬人,但没怎么伤人。这是阴谋,一定是赤.裸.裸的阴谋,他可是谢止松的人,不可能对贤臣手下留情!”
这正是邹清许担心的,这小子这么反常,谁知道他肚子里憋什么坏水?
贺朝:“不过他也不是什么都听谢止松的,起码谢止松让他成亲,他没听。”
“......”邹清许:“这点确实不能听。”
贺朝的脸色瞬间变了,一副我就知道你们有奸情的表情,邹清许无语:“咱要提倡自由恋爱,好吗?”
贺朝撇了撇嘴:“这个身份的人,哪里还有自由。”
邹清许陷入了沉思。
贺朝说得没错,正因如此,谢止松早早替沈时钊物色了好几个大户人家的姑娘,这些大户人家各个有权有势有名望,几位姑娘不是这个侯爷的孙女,就是那个大人的女儿,强强联合,谢党势必更加强大,届时朝堂上谁人敢惹?
但令谢止松没想到的是,沈时钊全都拒绝了。
他之前认为沈时钊对他最开始看好的姑娘不满意,于是又挑了好几个,甚至让沈时钊自己挑选,但沈时钊全都拒绝了。
沈时钊罕见的强硬,让谢止松有些意外。
他找来自己的亲儿子谢云坤打听,谢云坤对女人颇有研究,家里一群莺莺燕燕,日常沉迷于声色犬马的谢云坤听闻,对谢止松说::“他不是拒绝女人,他是拒绝父亲。”
谢云坤素来不怎么喜欢沈时钊,谢止松听后一愣,他摆摆手:“我是担心他如外界传言那般对女人不感兴趣。”
谢云坤切了一声,仿佛既懂女人又懂男人般说:“邹清许可不是外界传言里的人,梁君宗努力了多年无望,他沈时钊靠什么改变一个男人。”
谢止松微微抬头,看着前面的虚空。
谢云坤看热闹不嫌事大般说:“父亲你想,之前他什么时候敢拒绝你?”
谢止松:“这事毕竟与别的事不同。”
谢云坤:“你可曾听说他对很多清流手下留情的事?”
谢止松:“他和我提过,说我们的名声不能太差。”
谢云坤鄙夷地笑,他眼里冒出精光,“并非我挑拨离间,父亲难道从来没有怀疑过吗,万一沈时钊背叛你呢?”
屋外传来大雁飞过的声音,秋日的寒气逐渐加码,屋里有了冷意,雁声消散后,谢止松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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