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我爱上他了，林曜。”
第79章“我爱上他了，林曜。”
“你他妈最好跟我交代清楚，什么叫‘协议结婚’？！”林曜几乎是连拖带拽地把林澈推进了休息室，反手“砰”地一声甩上门。
林曜气的胸膛剧烈起伏，脸上混杂着难以置信的愤怒和被欺骗的失望，“我他妈以为你真找到真爱了！看着你跟陆隅那副样子，我还替你高兴了多久！结果全是假的？！演出来的？！”
林澈背对着林曜站在窗边，身体绷得像一张拉到极限的弓。
他低头看着自己这只手，刚才掐住林漾脖子的时候指关节处被对方挣扎时抓破了皮，渗着细小的血珠，正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
“说啊！”林曜的声音拔高，“哑巴了？！刚才对着林漾不是挺能说的吗？！什么协议结婚？什么白纸黑字签了合同？！林漾那疯狗说的是真的？！”
林澈的肩膀猛地一颤。他缓缓转过身，脸上没有林曜预想中的慌乱或辩解，眸子变的黯淡无光。
“是。”
“什么？”林曜仿佛没听清，转过头愣愣的看着背对着他的林澈。
“是真的。”林澈重复了一遍，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麻木，“我和陆隅，签了一份为期三年的婚姻协议。各取所需，互不干涉。到期自动解除关系。”
“各取所需？互不干涉？”
林曜重复着这几个冰冷的字眼，只觉得荒谬到了极点，一股怒火直冲头顶。
“那你们这段时间……那些所谓的恩爱呢？那些眼神，那些互动，那些……那些他妈的甜蜜？！全是假的？！演给我们所有人看的？！林澈，你他妈把我当傻子耍？！”
林曜的质问像鞭子一样抽打在林澈身上。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深处翻涌着复杂到极致的情绪。
痛苦、难堪。
“一开始……是假的。”林澈的声音艰涩无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硬挤出来的，“合同是真的，约定也是真的。”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有些失焦地落在休息室冰冷的铁皮柜上。
“但是……”
他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声音里突然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是后来……不是了。”
林曜的怒火被这突如其来的转折噎住了，他紧紧盯着林澈，等着下文。
林澈深吸一口气，他转过身擡起头，直视着林曜的眼睛。
“我爱上他了，林曜。”
林澈的声音不大，却像惊雷一样在狭小的休息室里炸开，带着一种斩钉截铁、不容置疑的决绝。
“那份协议早就变成了一张废纸！我他妈早就爱上陆隅了！爱得……连我自己都觉得害怕！”
林澈擡起头，直视着林曜的眼睛。那双刚才还黯淡无光的眸子，此刻像是燃起了两簇幽深的火焰，里面翻滚着浓烈到化不开的情感，还有一丝深埋已久的、近乎卑微的苦涩。
他看着林曜脸上瞬间凝固的惊愕，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积压多年的秘密一口气倾泻出来。
“你还记得曾经你问我，这么累会不会想过去恋爱。我当时是怎么回答你的？”
林澈的嘴角扯出一个极其苦涩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半分暖意，只有无尽的酸楚，“我说，我这么累，连生活都需要苦苦挣扎，我怎么敢去拥有爱情。”
他顿了顿，“陆隅……”
林澈的声音低沉下去，“……就是我曾经可望不可及的那个人。”
“可望不可及？”林曜喃喃重复，心中的怒火被冲击得七零八落，林澈身上那股化不浓的苦楚气息似乎也感染着他。
他认识的林澈，骄傲、隐忍、甚至有些冷漠，何曾有过这样……近乎卑微的姿态？
“在我还只是医学院里一个为了奖学金和学费拼命挣扎的穷学生时，他就已经是站在云端的人了。陆家的继承人，天之骄子，走到哪里都是焦点。而我呢？”
林澈自嘲地笑了笑，那笑容比哭还难看，“我算什么？一个靠着林家那点施舍才没饿死的‘拖油瓶’。”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起来，指关节的伤口又渗出一点血丝，他却浑然不觉。
“差距太大了。我连靠近他都觉得是种亵渎。他的世界，是我踮起脚尖、拼尽全力也够不到的。我能做的，大概就是远远地看一眼，然后继续埋头去打工、去背书、去应付林家那些糟心事。”
林澈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但这份平静下，是汹涌的暗流，“喜欢他？那种念头连想都不敢想，太奢侈了，也太不切实际了。那不是我这种挣扎在泥潭里的人该有的妄想。”
林曜彻底沉默了。
他看着林澈，第一次如此清晰地看到这个兄弟坚硬外壳下深藏的、不为人知的脆弱和压抑。
那份深埋的、绝望的暗恋，沉重得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后来呢？”林曜的声音干涩，“那份协议……”
林澈嘴角的苦涩更深了：“你知道吗，林曜？当那份协议摆在我面前的时候，我脑子里第一个念头是什么？”
他看向林曜，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不是屈辱，不是愤怒，甚至不是对交易的厌恶……而是……一种近乎疯狂的窃喜。”
“窃喜？”林曜愕然。
“对，窃喜。”
林澈的声音带着一种自我唾弃的坦率，“因为那是我唯一能名正言顺地站在他身边、拥有一个和他有关系的身份的机会！是那道我踮起脚尖也够不到的阶梯，突然自己放到了我面前。哪怕只是个虚假的契约，哪怕只是演戏，哪怕……他永远都不会爱我。”
林澈看着结冰的玻璃窗闭上了眼睛，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我知道这很可悲，很卑微，甚至……很下贱。但这就是我当时最真实的想法。协议？那对我来说，根本不是什么冷冰冰的合同，那是我唯一能抓住的、靠近他的……救命稻草。是我能光明正大地拥有陆隅丈夫这个头衔的……入场券。”
林曜张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完全被林澈这番剖白震住了。
“所以，你签了。”林曜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为了……能靠近他？”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