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逃避“我这一世,只会有政儿一个孩子……
第34章逃避“我这一世,只会有政儿一个孩子……
安国君——如今该称他为秦王柱——似乎很久没休息,眉眼间俱是疲惫。
见华阳夫人带着秦子楚进殿,秦王柱伸手摁了摁眉心,放下笔。
“夫人怎么过来了?”
视线在华阳夫人脸上停留片刻,转到身后的秦子楚身上。
他仍然与以前一样,每次面对秦子楚的时候都找不出什么话题,很少主动搭话。
但华阳夫人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起,秦王柱对秦子楚的关注度已上升到一个令人惊讶的程度,这可丝毫不像其他人口中的“厌恶”。
其他公子都以为秦子楚是沾了她的光,全靠她向秦王柱吹耳旁风,才让太子之位落到秦子楚的头上。
可实际上,自家人知自家事,华阳夫人太了解秦王柱了。
如果秦王柱始终对秦子楚存有厌恶、抵触之心,那么,就算华阳夫人拼命地吹耳旁风,安国君也会迟疑不决。
华阳夫人原本已做好了持久作战的准备,并且打算以此为恩情,卖秦子楚一个好。
谁能想到,她这边还没提,秦王柱就主动立秦子楚为太子了。
秦王柱不知华阳夫人心中的想法,让人为华阳夫人与秦子楚准备座位。
华阳夫人回过神,没有去看侍从铺好的席位,径直向前,袅袅地坐在秦王柱的身侧。
“君上,纵然政务繁忙,也该注意着身子,按时用饭。”
华阳夫人掐着柔美的声音,娇滴滴的,听得秦王柱的耳朵险些长刺。
秦王柱从未听过华阳夫人如此矫揉造作的声音,差点瞬间离开三丈。
他想问一句“夫人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又顾及着在场的侍从与儿子,没有直言,只是轻轻推开华阳夫人靠过来的身体。
“夫人……不妨直言。”
显然,华阳夫人也不太适应方才的腔调,她清了清嗓子,指着旁边的食案。
“吃了饭再看,可否?”
秦王柱总算明白了两人的来意,短暂而诧异地瞥了秦子楚一眼。
“……我着实没胃口,吃不下。”
他没有称孤。虽然是在回复华阳夫人,目光却始终看着秦子楚,像是在与他解释。
华阳夫人昨日便劝过一回,无功而返。她今天也不指望秦王柱能听自己的,索性不再耗费口舌,把目光转向左侧的秦子楚。
收到华阳夫人“该你上场表现”的示意,秦子楚无声叹息,不偏不避地对上秦王柱的目光。
“阿父当以身体为重。”
这句话中使用的称谓是“阿父”,而非“君上”,便是他在以一个儿子的立场,劝秦王柱好好保重身子,善待己身。
秦王柱听出其中隐晦的暗指。尽管无法判断这句话中带着几分真实,他还是从善如流地起身,离开堆满竹简的桌案,走向一旁。
“那便用上一些……”
华阳夫人比他更快一步,伸手触摸漆碗的边缘。
“已经冷了,让寺人换一些来。”
秦王柱微不可查地蹙眉:“何须如此麻烦?”
“冷食伤身,阿父如今是秦国的君王,不可轻忽。”
秦子楚起身,从袖囊中取出一片白帛,
“正巧,我有事与阿父商榷。”
目的已经达到,华阳夫人便借着这个机会离开主殿。
秦子楚与秦王柱重新入座。
趁着侍从重新筹备饭食的功夫,秦子楚递出白帛,与秦王柱汇报燕、赵两国的异动。
秦王柱看完密信,道:“你在赵国,只有政儿一个孩子?”
“……”好端端地谈论国事,为何突然扯到子嗣身上。
秦子楚弄不明白秦王柱的脑回路。此时华阳夫人已经离开,他也不打算再继续“父慈子孝”的把戏:
“君上问这个做什么?”
虽然猜到秦子楚方才多半是做给华阳夫人看,可当他恢复以往冷淡疏远的模样,秦王柱仍有些惝恍。
片刻,秦王柱回过神,板着脸,冷哼道:
“你已年逾三十,政儿也过了九岁之龄,你却始终只有他一个孩子……这对继任者而言,可不是一件好事。”
原先因为父子关系冷硬,秦王柱从未关注过秦子楚的私事,也不好插手。
直到先王去世,众人守孝,他才骤然察觉到这个问题。
眼下还在孝期,不好安排什么,却得早点告诫,免得对方清心寡欲太久,到时候连枪都磨不动了。
“我不知你是怎么想的……但既然做了秦国的太子,在子嗣方面也当重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