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音乐厅里,接近两个小时的比赛结束后,评委老师开始宣布这次比赛的获奖名单。
坐在观众席上的程姨很焦急，问身边的钢琴老师：“你看见我家太太了吗，她还没回来。”
“应该是在休息室吧。”
程姨四处张望，舞台上正在公布名次,因此整个音乐厅都十分宁静，她不方便起身乱动，便将目光落回舞台上。季晚的包里这时响起手机铃声,程姨看见是盛青迟的号码,等了片刻才接起。
“先生，是我呀，太太她去休息室了。”
盛青迟道：“我马上过来了，现在比赛进行到什么时候了？”
“在给孩子们颁奖了，亚军季军都不是小少爷,不知道是不是冠军……”程姨虽然这样说,但也知道盛苒是打破了比赛规则，获奖应该不容易了。
盛青迟已经挂断电话，程姨注视着最后的颁奖，冠军也不是盛苒。她朝选手席望去，盛苒端坐在座位中,面对结果并不黯然，孩子年龄虽然小，但仿佛也明白今天自己不能再得奖了。
很快，主持人宣布今天还有优秀奖。
只是舞台上六名优秀奖的名单里都没有盛苒的名字,孩子这才有些伤心埋下脑袋。
评委席中，那位著名的钢琴演奏家轻声与身边的众位老师交谈：“我投盛苒一票，在比赛上临时开设创新奖并不是没有过，我觉得这个孩子是今天的比赛里最优秀的。”
钟欣文道：“但是孩子并没有按比赛规则来，不符合获奖原则。”
“规则和原则都是让人打破的嘛。”那位著名的评委老师一笑，问别的评委意见，“你们觉得呢？”
很快，在舞台上的一幕钢琴演奏结束后，主持人开始说起今天专门为一位小朋友开设了创新奖。当主持人念出获奖名单时，坐在选手席上的盛苒眼眶里一亮，他蹭地站起身来，欢欢喜喜走上舞台鞠了个躬。
程姨和钢琴老师坐在观众席上很开心，程姨忙拿出手机录下视频。
只见视频中，孩子清澈的大眼睛像闪闪发光的星星，他的目光朝程姨她们望来，在寻觅里落在了程姨身旁那个空荡荡的位置上。
程姨心疼地望着视频里孩子眼中掩饰不住的失落，对钢琴老师说：“老师，麻烦你帮我看下包包，我去找一下我家太太。”
程姨转了一圈也没有望见季晚，今天的比赛和颁奖仪式都已经全部结束，她回到音乐厅恰巧看见了盛青迟。
盛青迟正出现在观众席中，男人修长的双腿旁边站在盛苒，钟欣文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他们身前，程姨走近时正听见钟欣文在说话。
她笑着说：“虽然苒苒打破了比赛规则，但是我作为评委于公于私肯定都是偏向孩子的，我特意跟评委老师们商量出这个创新奖。盛总，小苒在钢琴上的确很优秀。”
盛青迟不愿跟钟欣文交谈，他淡淡地回了“多谢”两个字，低头问盛苒：“妈妈呢？”
孩子摇头：“她早就走了。”
程姨忙走来：“先生，太太一个小时前就说去休息室看小苒的。”她低头问盛苒，“小少爷看见太太了吗？”
盛苒摇头，孩子很敏感，虽然不愿意主动搭理季晚了，但此刻似乎明白季晚不会这样不辞而别。他握住盛青迟的手摇晃：“爸爸，我想回家了，你去找她。”
钟欣文在一旁听着一口一个“妈妈、太太”，又被盛青迟晾在一边，她抿起红唇笑了笑，没再凑热闹，“那盛总先忙吧，这个天气热，不知道季小姐是不是去楼上的咖啡厅休息了。你们可以去看看。”
盛青迟抱起孩子，对程姨说：“你再去休息室和别的地方问问，我去楼上看一下。”
楼上的咖啡厅里并没有季晚的身影，盛青迟重新回到音乐厅，程姨也说没有见到季晚。盛青迟这才觉得不对劲，他面容冷峻严肃，眸光里隐隐担忧。
从法庭的事件过后，盛氏集团的竞争对手想尽许多招数在给盛氏散播负面舆论，而从前跟盛彦合作过的一些公司因为盛彦被判刑后损失了自己的利益，所以也是恨盛青迟的。他现在就担心那些原因会连累到季晚身上，他放下怀里的盛苒，“先下来，爸爸去找人。”
盛苒在他转身时扯住了他的裤腿，他回头，孩子昂起脑袋，大眼睛里藏不住担心：“爸爸……她会不会出事？”
盛青迟直视儿子：“‘她’是谁？”
盛苒半晌不吭声，最后说：“晚晚阿姨。”
盛青迟道：“晚晚阿姨就是你的妈妈，从前是爸爸做错了事才让她离开了你三年，小苒，妈妈很爱你，你不能不理她。”
孩子待在程姨身边沉默着。
盛青迟去找了工作人员，很快，整个音乐厅和后面的休息广场都响起广播声。馆长也惊动赶了过来，盛青迟道：“帮我调监控，还有，音乐厅附近有没有监控死角，派人去看一下。”
馆长忙说：“我记得有个弃置的小广场，我让人去那里看一下，盛总稍等。”在卢城，但凡是出入过一些上流场合的人都见过盛青迟。馆长因为演出关系曾经是见过盛青迟的，此刻忙指挥工作人员去监控死角寻找。
几分钟后，馆长小跑到盛青迟身前气喘吁吁：“盛总，盛太太找到了！”
季晚待的地方并不算隐蔽，工作人员检查监控死角肯定会查到这个地方。她被发现时已经头昏脑涨，嘴巴里很干渴，四肢有些僵硬得走不动路，是中暑的迹象。
工作人员将她扶进过道，她视线飘忽，看见盛青迟急匆匆朝她跑来。
瞬间，她已经靠在了盛青迟肩膀上。他紧紧搂住她腰：“怎么会去那里？”他低沉地朝工作人员说，“拿瓶水来。”
盛青迟搂住季晚走到一间休息室，季晚大口地喝了大半瓶水，休息了几分钟才好转过来。
她对盛青迟说：“帮我查下监控，或者帮我找下刚刚带我去C出口的人。”
馆长将工作人员都叫到了休息室，季晚一眼就认出刚刚给她指路的人，她问：“那会儿我叫你了，为什么不理我呢。”她并不傻，在通道口关门的瞬间她就已经在喊开门了，如果关门的人不是刻意的，她不信对方会听不见。
工作人员没承认：“盛太太，不是我关的门。”
季晚淡淡笑了下：“我没说关门，你怎么知道是关门了。”
对方愣了一下，还是没有承认。
馆长说：“盛总，让我来处理这件事吧，一定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结果，您先带盛太太回家休息一下。”
季晚跟盛青迟走出休息室，她透过人群望见了门口忽然闪退的一小截身影。
她忙走到外面：“苒苒……”
刚刚偷偷扒在门边看她的盛苒不再跑了，孩子停下来看她，小嘴唇动了一下，明明很想关心她，却傲娇地嘟囔：“叫我干嘛。”
季晚蹲下身摸了摸孩子的脸颊：“就是，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