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作为唯一一个和宿迟深交的朋友,凌栖其实很喜欢和宿迟待在一起,尽管这个人话不多、不爱开玩笑,可他总是会耐心倾听,气场平和,聪明。
话只说一半他也能理解你的意思并给予回应。
今晚是个例外,凌栖没有什么想倾诉的,因为他觉得宿迟可能更需要一双耳朵作为聆听者。
于是凌栖一晚上都乖巧地陪宿迟喝酒吃东西,做足准备等醉意上头的某人主动宣泄心中情绪。
准备来准备去,凌栖没等到人说正事,反倒看着他慢悠悠拿出手机,一副酝酿着要给谁打电话的模样。
一个人喝没喝醉只需要看眼睛。
凌栖以经验判断,宿迟目前七分醉。
他气笑了:“不是,宿迟,老子他妈就坐你对面,等你一晚上,等你大吐苦水,等了个寂寞也就算,你现在是要给谁打电话?”
宿迟没理他,坐在阴影处,微低着头把亮着屏幕的手机放到耳边。
他洗过澡,头发不似白日打理整齐,有些凌乱散在额前。
凌栖一厢情愿错付,气得猛喝一小口酒。
斜晲着某人。
“许诺。”
电话一接通,凌栖瞪大了眼,连忙凑个耳朵过去听。
他听不清,却清晰看到宿迟神色沉下来,眼里的钝痛叫人看了都觉得心碎。
凌栖觉得今晚没白等,他很有可能会看到稳重自持的男人发疯的另一面。
而宿迟此时听着电话那头磁沉的声音说:“你找小诺吗?她正在洗澡,有事我可以代为转告。”
那头没得到回应:“您好?”
宿迟捏着手机的骨节泛白,他没有挂电话,面容却平静到了极点。
等到那边挂断,凌栖才看到宿迟把手机扔桌上,在昏暗中点了支烟。
“宿迟......”
宿迟浅浅咬着烟蒂,周身烟雾缥缈。
凌栖听到他毫无情绪的嗓音。
他说:“她总是想玩我,从来没有想过对我负责。”
“我再也不会痴心妄想了。”
男人将里面的半杯威士忌一饮而尽。
凌栖人都看傻了,拦也没来得及。
等他抽完一支烟,像是什么情绪临界崩溃点。
宿迟微微躬下身,眼角湿润,埋着头低低念叨:“可是我好疼......”
完了,这下七分变十分,一晚上喝的烈酒,不喊疼才是神人。
把人拉起来,露出那张苍白到不正常的脸。
凌栖连忙把人送去医院。
...
碧水湾园里。
刚洗完澡出来的许诺穿着洁色棉质睡衣,头发包裹着,看到沙发上刚放下自己手机的男人,气得随手撩起桌上的空花瓶就砸了过去。
瓷盏碎裂在男人脚边,他微微蹙眉:“小诺,别这么生气。”
“你怎么进来的?”
“你的密码和英国家里的一样。”
许诺忍着怒意,“谁给你权利私自开我的门进我的家接我的电话?”
沙发上的男人穿了件白衬衫,胸前散着两颗纽扣,三十岁左右的英俊模样,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银丝框眼镜,视线穿过镜片落在她身上。
面对女人的怒气,他也只是温和浅笑:“你一直不接我电话,我怕你出什么事。”
低沉嗓音一顿,“当然,你可以报警。”
典型的斯文败类。
许诺走过去拿起手机就拨打了110。
贺知绪早有预料,面不改色,等她打完才启声:“警察来之前,我有话想和你说清楚。”
许诺靠到窗边没理,低头翻着通话记录。
看到熟悉的号码,她心情更差了。
贺知绪卷起衣袖,起身去拿扫把,不疾不徐清扫起地上四分五裂的碎片,一边说:“老爷子有意让许贺联姻一起转向国内,抢占市场扩大地盘。”
“于私,我喜欢你,你想要的婚后各不干涉我考虑过,可以答应你。”
“小诺,我们相处的五个月,很愉快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