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

黄道吉日实在是有讲究的。看吧，出门再低调，还是会被人盯着。这种盯着的强度，仿佛有人在内部通风报信。

船上打架比不得陆地，一摇一摆，一拳打过去一脚踢过去，都有可能因为力量不平衡，反而把自己甩出船舱。可那些村民装备的杀手，脚上像穿了防滑鞋，站在船上如履平地。一个个发了狠地举刀往他们身上砍，简直是不要命了。

陈熹感叹着一路不顺利，人被陈德藏在身后，看他为了保护自己不能还手，一直在躲闪。而且陈德毕竟是正统训练出来的，这种不要命的打法，他实在是应接不暇，还要照顾身后的陈熹。不过小会儿，就显露出疲态。

曹忠努力想往他们身边靠，可那些人是有策略的，根本不让曹忠靠拢。陈德手臂被划开几道后，看侍卫都被隔开，知道撑下去的时间有限。他快速转过身抱着陈熹，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屏住呼吸。”

陈熹一愣之下，整个人被陈德抱起，两人直接就掉进河里。陈熹好在听话的憋气，没有吃到水。人被陈德拉着往水下游，抬头看水面，果然扑通扑通，那帮子也跟着跳水。这下完了，她虽然三年前溺水之后，是狠狠练了游泳，可还没到竞技级别。

陈德始终拉着她往深处游，大概也就一分钟的时候，陈熹已经憋不住了，嘴角不免有泡泡溢出。发现陈德担忧地靠近，心里不免大喊，千万别，这时候就不要煽情了，来个嘴渡空气之类的桥段。

好在陈德脑子没坏，知道现在搞人工呼吸只会死得更快。他指了指水面，原来两人已经游到那艘船下。陈熹摇摇头，她不是故意拖后腿，只是实在憋不了游不动了。陈德瞬间了解她的窘境，游到她身后推着她往上。

身后追捕的人越来越靠近，陈熹实在不想陈德再被自己连累一次。用了最后一点力气，奋力往上游。虽然心里有些不明白，就算游到船下又有什么用，该被抓的还是被抓。可不想，就在他们快要靠近时，那艘船就翻了。

激起水浪之后，船舱落入水中，船底拱起浮在水面上。陈德推着陈熹飞快，两人躲进船舱，头就顺利的浮出水面。来不及问陈德下一步该怎么做，突然水花四溅，就见原本就阴沉沉的水面，此时更加晦暗。而来追他们的人，一个个要么吃惊地张大嘴后水沉下去，要么身体被箭矢刺穿，浮到水面。

“怎，怎么回事？”

陈德冲陈熹做了个噤言的姿势，看着外面的情况，直到再也没有别的声息，他才转过头说：“他们急着灭口。”

“他们是谁？”陈熹探头看出去，水面上有一道道血痕，像是把水面割成一块块的，连雨水都没法子一下子冲淡那些献血。“真的要杀了我们？”看陈德有些许的犹豫，又说，“只是我？”

陈德点头，“我明白父皇让你出宫，只是为了给你建功的机会。可这件事情传出去，就有些流言夹杂在里面。”他考虑了下措辞，“好在母后那支里面有我的人，有些消息我可以稍许得知。”

“皇后要杀我？”陈熹本来在水里就冻得发白，此时更是面无人色。皇后视她为眼中钉，可没想到真的会下手杀她。“那，那之前几批，那个霍勋也是皇后安排的么？”

陈德这次摇了摇头，但并没有说是谁安排。只是接着说，“我跟在你身边，皇后会投鼠忌器。但是，昨日让珩清先走时，让他用了我的名号。”他叹了口气，“这一路实在波折，我委实不想让你再受苦了。不如早些了断。”

哦，难怪那个划船的会说珩清和她长得像。“你，你……”陈熹理清思路就想问陈德为什么会帮她。可她又不是傻的，陈德这番心思是呼之欲出，此时此刻去点明不见得是良策。何况，就算陈德喜欢她又怎么样，他们是兄妹，也是对手。

“我，我真的对皇位没有半点兴趣。你也知道，我不可能继承大统。”

“我知道，但别人不知道。别人知道，你就会死。”陈德逻辑非常清晰，他突然停下话，手捂住陈熹的嘴，压低声音，“别出声，来的不知道是谁。”

好在没有等太久，陈熹他们躲的船底上传来敲击的声音。陈德仔细听了听，释然将手放开：“是我的人。”

他们两人游出河面，水面上停着一尾乌篷船。船身大约只有先前那艘摆渡船一半的大小，坐不了几个。曹忠正站在船头焦急地张望，看到陈熹他们，忙将木浆伸到他们面前：“快快，属下拉你们上来。”

“其他人呢？”陈熹上船后发现，船上只有曹忠一人，区太医，秋词，玲珑都不知所踪。

“哎，已经派人去寻了。但刚才又是放箭，水流又是湍急，哎。”曹忠的话没有说下去。陈熹明白他言下之意，其他人是生死未卜。她忧心秋词，咬着嘴唇，恳求地看向陈德。

陈德倒是神情安稳，说了一句：“别担心。”坐进船篷就去翻船上的包裹。陈德这句别担心，像是给陈熹吃了定心丸。

乖巧地跟在陈德身后走进船舱，就看陈德从里面拿出两套衣裳，一套交给陈熹：“快换上，水冷不要生病了。”说着，他快速将湿衣服一件件褪去，换上干净的。

陈熹为难地看着手里的衣裳，她是很想换，可是她总不能当着那两人男人面脱衣服吧。陈德换好衣裳，就走出船篷，背对着陈熹站在。他身形高大，又是故意为之，将风光挡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