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弥留之际

这话听着像不离不弃的誓言。

可细品之下，更像是在告诉程霜，虽然你被掳了，虽然你很可能受辱了，但是你放心，我不嫌弃你，也不会抛弃你。

折枝恼火道：“你说的什么混账话？我家小姐可是清清白白的！”

陆咫依然是那副大义凛然的模样：“你不用与我解释，我说了不会退亲，便不会退，待到国丧一过，我们便成婚。”

折枝气的脸都红了。

“你……”

怎么反倒娶自家小姐，反倒成了他的恩赐一般？

指着陆咫，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程霜反而笑了。

幽幽的望着他，明媚的眼眸之中，是无尽的笑意：“陆大人既然这么说，那我也不好让陆大人受委屈，不如陆大人去求皇上，解了我们的婚约吧。”

陆咫当真没料到程霜会如此。

世家贵女们被掳的事传的沸沸扬扬，就算外面的人不知，他这阵子就住在侯府里，也听到了不少消息。

他很确定，程霜就在被掳的行列。

这些日子成安侯不许她出门，也正好说明了这点。

他都向她表示不在意，不会与她退亲了，她竟然一丝感激之情都没有，还扬言叫他去皇上面前求旨解除婚约。

难道……

陆咫心中萌生出一个念头，又道：“你不必有太重的心理负担，我陆咫虽算不得多清高，但我贫困之时你看得起我，如今我定不会弃你而去。”

程霜：“……”

折枝都有点整不明白了。

待他走后，折枝才道：“小姐，奴婢怎么觉得自从您上次打了郡马爷之后，郡马爷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莫名其妙的。

程霜并不太在意他变得如何。

她更想知道，究竟是谁将她们被掳的消息放出去的。

放出消息的目的，又是什么？

国丧的关系，正元节灯会与宫宴全部取消了，加之前劫匪横行，天一黑人们纷纷关门闭户，让本就萧条的街头更加萧条。

颂楼的某间房中，面对面坐着两人。

皆是锦衣华服，气度非凡。

其中一人交一张纸条交到另一人手中，道：“你叫我做的事，我已经做了，还损失了那么多弟兄。下面，该你上场了。”

那人看过字条上的内容，将字条放到烛火上，烧掉了。

直到字条燃成灰烬，他才道：“事成之后，你助我登上高位，我帮你拿回本该属于你的一切。”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夜里，忽然一阵惊雷。

虽说已经立春，可天气却还很冷，雷声过后，雨滴夹着米粒大小的冰雹砸了下来。

所到之处，遇水成冰。

冰雨下了两日。

连院子里的树枝都不堪重负，被厚重的冰凌压的折断下来。

程霜站在檐下，望着外面呼啸而过的，辨不清究竟是雪还是雨的东西落下，与地上的冰结为一体。

折枝拿了裘毛大氅过来。

给她披上。

又塞了个汤婆子在她手里。

才开口道：“都立春了，这天气怎的比冬日里还要冷呢。还有这雨，落到地上就成冰了，既不像雨，又不像雪的。”

程霜有些担心。

这天气太过异常了。

又站了一会儿，折枝冷的打了个寒颤，道：“小姐，外面冷，别着凉了，还是去屋里吧。”

程霜点头。

正准备往屋里去，就听到九涯的声音：“小姐……”

他小跑着过来，脚下不稳，快到时险些摔了，还好紧要时候扶住了旁边廊柱才堪堪站住。

“何事这般慌张？”程霜问。

九涯道：“卫哥来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