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开棺验尸

“挖开。”程霜道。

九涯指挥着带来的人开动起来。

仵作只知程霜是京里来的钦差大人，并不知她来江州的真正目的。

忽然被抓了壮丁，有点摸不着头脑，小心的道：“大人，这大陶死了也有两三年了，就算是挖出来，也只剩一堆白骨了。”

程霜：“白骨也好。”

仵作更不懂了。

将棺材挖出来，抬至平地上，程霜对仵作道：“接下来，你可要一条条记好了。”

仵作茫然：“不用小的验吗？”

程霜：“你只管记录就好，验尸我自有我的人选。”

望向屠耆：“屠九爷，看您的了。”

屠耆懂医术，验尸也不在话下，听程霜唤自己，点了点头。

恭敬的棺材鞠了一躬，道：“叨扰了。”

拿块布遮住口鼻，这才命人开了棺，检查起里面的尸骨来。

仵作有点懵。

向来是他检查，验尸官记录，这次却叫他来记录。

不敢多问，拿着纸笔站到了棺材边。

棺材里的人早已腐烂，只剩下一层破烂腐坏的衣衫黏在白骨上。

头发也已脱落，散在头骨周围。

阵阵腐臭扑鼻而来。

陆咫只看了一眼，便忍不住跑到旁边呕吐个不停。

倒是程霜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

屠耆套了手衣，先大致看了一遍，然后才从头骨开始细细检查。

“头骨有裂纹，凹陷，显然是被重物或者钝器打过。”

仵作刚想上前验证，屠耆将头骨放下了。

他看了个空，忙记下来。

屠耆拨开腐烂的衣衫，只见骨架肋骨、手臂多处断开。

连腿骨都有裂痕。

一圈下来，仵作冷汗都冒出来了。

程霜面无表情的望着仵作，问道：“先生现在还觉得，人只剩一副白骨了，就什么都看不出来了吗？”

仵作：“小人惭愧。”

程霜拿过他手里的册子，粗粗扫了眼，又问道：“两年前，小陶去州衙击鼓，说他哥被人打死了，当时验尸的人是你吧？”

仵作这才明白为何叫他过来。

膝盖一软，扑通跪了下来：“小的全是照实查验，绝无作假，请大人明察。”

程霜示意，九涯拿了张单子到他面前。

正是他当时的验尸记录。

程霜指着棺中白骨，声音重了许多：“你管这叫无外伤，染病而亡？”

仵作顿时慌了。

交待出杜正和给了他一百两银子，叫他说大陶是病死的。

求饶道：“大人饶命啊，小人只是个验尸的，实在不敢忤逆知州大人。”

程霜：“你还知道什么？”

仵作支吾半晌，才道：“大陶病死结案，他弟弟小陶不服，四处告状，好像被……被知州大人关起来。关在哪里，小人不知。”

程霜：“我若要治杜正和，你可愿出面，指证他所犯之罪？”

仵作闻言，连连磕头：“小人上有年迈的母亲要孝敬，下有年幼的孩子要养活，求大人给小人留一条活路吧。”

这么说，便是不愿了。

“那你可知，你滥用职权，收受贿赂伪造证据，致死人蒙冤，助活人脱罪，按大嵘律，也当斩首示众了。”

仵作瘫倒在地。

程霜淡淡的道：“是将功折过，还是等着与他们一同治罪，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等杜正和收到程霜开棺验尸的消息，为时已晚。

一个月后，程霜集齐了杜正和与吏部监察司官员勾结，私自遣散将士，吃空饷，杀人贪污一系列罪证。

从隔壁渝州调兵，将江州府衙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