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记者会
在沈和莫名有些食不知味的时候，陆氏集团正为了召开记者会而做准备。整个一楼大厅已经被布置成了会场，早上没有蹲点到重量级人物的记者们都拥挤在这里，等待的同时彼此试探。
“听说你们已经拿到了关键性的证据？录音？还是病历？”说话的是一个十八线八卦周刊的记者，背着个半新不旧的电脑包，双手乱七八糟地拎着各种录像录音设备。
和他一样的还有许多人，都是来蹭热度，赚流量，说的话真真假假既没人相信也没人在意。
真正重量级报刊的记者都被安排了专属的休息区，身边跟着一两个实习生拎包拿设备，周胜民就是其中之一。
一个十八线的小杂志，也敢说拿到了关键性的证据，也就是那些同样层次的人才会相信了。周胜民看了看不远处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一群人，不屑地笑了笑。堂堂陆氏集团总裁的隐私，哪是那么好挖的。
八卦八卦，虽说目的就是曝光这些富人的内幕，但权势大到了一定程度，几个杂志社，网站，公众号，又怎么可能奈何得了陆渊。到这来，也只是为了洗白罢了。
想到出来前总编的嘱咐，周胜民对等会儿该怎么采访也算是有了点谱。
和周胜民同样想法的一线记者还有很多，大部分二三线的也隐隐约约有些了解，这些打好腹稿闭目养神的人却是没有看到，几个围着之前出言人的小记者们和一两个一线大佬之间，心照不宣的眼神。
时针渐渐指向了两点，全场安静下来，没过几分钟，陆渊带着陆祈走上了发言台。
“感谢在场的诸位，于百忙之中，来参加我陆氏的记者招待会，这次安排记者会的目的，想必诸位也都清楚，是为了澄清，”陆渊的声音越来越高，倒是中气十足的样子。
“今天早上网上的谣言！”
“大家都看到了，在我的身后，是我的长子，我对他寄予了厚望，严格要求他，所以他今天成长地如此优秀。”
“……”
“而我的次子陆青，因为没了继承公司的压力，我一向更宠爱他，以至于他有些骄纵，在前些日子被他祖母带回了老宅管教。”
“绝不会是网上说的，我陆渊，因为重病控制他，甚至要杀害他。”
“我陆渊，是个商人，但我首先，是个父亲！虎毒也不食子！”
不长不短的三分钟发言，从对陆祈的精英教育讲到对陆青的宠爱，声音洪亮，中气十足，一点也看不出来有心脏病的样子，也完全就是个合格的父亲，紧随其后的采访也有条不紊，舆论都在倒向有利于陆渊的一面。
网上的消息尚且传开不久，也没有什么关键性的证据，虽然对陆氏的股价造成了影响，但还是有很大一部分股民正在观望。如果事情就这样澄清了，自然后续的问题处理起来，就会很容易。
到目前看来，这场记者会开得很成功。如果没有后来的突发情况的话。
记者会开到一半的时候，一个被拦在外围的小记者突然大喊一声，“你在说谎！我有证据！”
并在保安扑过来拦截之前，迅速掏出了录音笔，陆渊的声音被放大了数倍在会场中响起，“把陆青控制起来，关到西郊别墅！”
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阴冷的声音像是在每个人的耳边响起，让人心底发寒。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以陆渊的势力，又有一线记者们的配合，自然有办法把一个不知名人物拿出来的所谓证据打成假的。
但就在陆渊打算开口的时候，几个最靠近发言台一线记者一改先前的随和突然发难，连珠炮一般问出了数个问题。
“陆先生请问你对这个声音作何解释？”
“陆先生你真的控制了陆青是吗？所以你刚才都是在说谎是吗？”
“陆先生听说陆祈先生十六岁就搬出了老宅您能说说原因吗？是不是因为您虐待他呢？”
……
场面一时混乱起来，周胜民呆愣片刻，多年的职业素养让他瞬间回过神来，紧跟着反了阵营。这显然不是什么意外，必然有同样强大的势力在对付陆青。
主编嘱咐的最后一句话顿时占据了他整个脑海。
“前面说的是正常情况，一旦临场出现意外，有人对陆渊出手，马上倒戈，出最大的力气拿到陆渊的黑料，抓住关键时机反水，比听从命令要重要得多！”
……
记者这边称得上干劲十足，反观陆渊，却是瞬间沉了面色。多年从商，怎会看不出来这是有人要整他，只是现在却走不得，只要他转身走了，明天出现在网站，报刊的头条就会是他陆渊面对证据心虚胆怯，股票必然大跌，回天乏力。
但是不走，这些已经倒戈的记者同样会抓住他话里的一切漏洞，给他致命一击。
陆渊正进退两难，思绪一下子陷入了混乱，就也没有发现本该站出来为他说话正名的陆祈只是默默地站在他身后一步远。
而如果他再走近一点，就会听到陆祈近乎无声的低喃：
3……2……1！
最后一声落下，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陆渊的脸一瞬间苍白下去，同时剧烈的咳嗽起来，佝偻的身影让陆渊从一个位高权重的领导者瞬间变成了一个普通老人。
记者们的攻势却不曾因此而减小，反而像是苍蝇发现了蛋壳的缝隙，瞬间蜂拥而上。
“陆先生是您的心脏病发作了吗？”
“请问您刚才是事先吃了特效药吗？”
……
见场面有失控的趋势，陆祈这才向身后招了招手，一众安保人员冲上前来控制住疯狂的记者，陆祈则是扶起陆渊走向了电梯。
陆渊此时的脸色已经有些发青，却还是挣扎着要命令陆祈。
“你……明天就，就……给我找出，是，是谁，我，我要他……身，身败名裂！”
陆祈低下头，似乎是要听清陆渊的话，等凑近了，却是缓缓勾起了陆渊从没见过的笑，轻声说道：
“父亲，别找了，我在这里……”
“你……”
因为巨大的惊愕，陆渊的瞳孔紧缩，却因为虚弱说不出其他的话。最后的画面里，看着陆祈按下按钮，电梯门缓缓地闭合。
看着陆渊昏迷过去，陆祈托着他的手，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