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深夜
蝶屋,深夜。
义勇合上手中的书,放到一边的桌子上。他敏锐的察觉到门外有人走来的步子声。
他屏住呼吸,迈着步子“欻”的一下打开门。
在黑夜的笼罩下,眼前的白金色头发没有白日那般显眼,但足以让义勇呼吸一滞。他晃神一瞬,接着就侧身让出位置,示意神官铃雪进来。
神官铃雪自从白日见到义勇受的伤后,整个人就开始不断的走神。就连刚拿回来的有关于瑠火病情的书也看不进去分毫,转身去训练也是心不在焉的。
无奈,神官铃雪就在晚饭之后出来走走,没想到就自动的来到了蝶屋。
夜晚的蝶屋只有几个人在不断的走动,神官铃雪趁着门口没什么人,偷偷溜了进来。
本来只是想悄悄看一眼义勇之后就走,没想到在门口犹豫着点时候门就被义勇拉开。神官铃雪有些尴尬的看着眼前这几年不断拔高的少年,踌躇了一下,还是选择进去坐坐。
神官铃雪进去之后观察四周的情况,发现整个房间虽然摆放了几张床,但实际上只有义勇一个人住在这个房间里面。
义勇等神官铃雪进来之后,顺手把门关上,转头回来就看见神官铃雪正乖巧的坐在他床边的椅子上打量着四周的布局,他有些失笑。
“我的手受伤了,没办法招待你了。”义勇坐到床边,看着眼前没什么表情,挎着一张小猫批脸的少女。
神官铃雪有些走神,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只能胡乱的答应了两句,随后就闭上嘴巴不说话。
义勇又想到白日锖兔对他的耳提面命:“义勇!能不能不要老是省略那些很重要的话!你这样说话别人会误会的!”
他止住即将往外说的话,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神官铃雪看向打断她思绪的义勇,歪头无声的询问着。
义勇张了张口,又闭上,随即抿了一下嘴唇,说:“你最近怎么样?任务进行的还顺利吗?”
神官铃雪点点头说:“最近一切......都好。任务中没有遇到很厉害的鬼。”
义勇看着眼前不断揪着自己羽织的少女但是强装冷静,心中微微的叹气,接着说:“那你今天怎么突然这么紧张我的伤?”想了想,又接上一句,“其实比我伤的更加严重的鬼杀队队员大有人在,你是担心我会死掉吗?”
义勇观察着眼前听到“死掉”的神官铃雪微微的僵住,随即装作若无其事的,跟平常一样的语调说:“没有,我只是在担心你,毕竟和鬼战斗就是会死啊。我们都抱着必死的决心跟鬼一直战斗着,不是吗?”
虽然是这样说,但是也没有见到锖兔和真菰像你一样那么紧张啊。
义勇默默的在心里吐槽到,但他的面上还是面无表情,深邃的海蓝色眼睛就这么定定的盯着神官铃雪。
神官铃雪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上,她避开和义勇的对视。
她在梦境中见到的未来,没有一次是美好的。
她不敢去赌这样的概率,想要扭转一切悲剧,人的力量实在是太渺茫了。
神官铃雪知道梦境中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如果不是她有着这双眼睛,祂赋予的能力,能轻易的堪破世上大部分情况下面的迷雾。
但是也只能看着而已,如果她什么都不做,她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她所关心、所珍视的人死去吗?
这样的能力究竟是幸事还是不幸呢?
神官铃雪不知道。
自己所背负的使命,来自血脉中的传承,是神官家族被神明所赐福的血液。
她一定要完成属于自己的使命,消灭恶鬼,祓除妖邪。
就像是来自内心深处的呼唤一样,她没有办法去抗拒这样的本能。其实在狭雾山训练的时候,她逐渐的想起来有关于自己的记忆。
神官家族也曾来信告诉她,是想要回来神官家当巫女还是留在鬼杀队去成为一名鬼杀队成员,一切都在她自己的手里,神官家会支持她的一切决定。
但神官铃雪不能告诉任何人有关于她眼睛的事情,除开带有血脉之力的亲人,其他人都会被诅咒。
她尝试过,告诉鳞泷左近次,告诉真菰......
但没有办法,除开天音和神官家的人,只能告诉他们大概的线索,也无法精准的描述。
神明只会偏爱属于自己的孩子,但同时这份偏爱是有条件的。
所以,她没有办法回应富冈义勇,她没有办法解释她曾经看到的一切。
无法言语、无法描述、无法记录,这是属于祂与她之间无言约定。
你看到了一切,但你只能看着。
面对神官铃雪的沉默,义勇很是头疼的皱眉。除开刚来到狭雾山有些安静的性子,之后混熟了也会开玩笑啊,怎么变成这样一个闷葫芦的样子。
不再追问原因,义勇扯开话题,说着那只害他受伤的恶鬼。
神官铃雪知道眼前的少年其实还有很多疑问想要问,但是因为自己的抗拒而选择不再追问下去,她由衷的感谢他,她瞒着的事情太沉重。
“真菰要去藤袭山进行选拔了。你也要马上成为柱了吧?”
“是的。下弦鬼被我杀灭了。”
“真是厉害啊,我还差的远啊。”
“麟泷才训练你多久?半年?你很厉害。我和锖兔都在山上训练了近乎两年。”
“还不够呢,还没有成为柱。”
“听锖兔说,你最近要去炎柱那边训练吗?”
“啊......是有这样一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