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祸,嫁祸(一)
嫁祸,嫁祸(一)
“来了。”
窗户下有雪,有人蹲在木栏上。
“我想见你。”
是淮鸦,雪融化在外衣和头发上,湿漉漉的。
“进来,这两个月还好吗?”
她关了窗,把他拉到案前,倒了热茶。
每次问他好不好,怎么样之类的问题,他总是答不上来。
“大公主又来了,我知道冷竹的毒发日期了。是每月十二日。”
“大公主这次待多久?”
她拿出木匣子,里面又添了不少好看的配饰,供他玩。
他打卡匣子,把玩他最喜欢的指环和珠串,答:“不知道,他们收到了西渠来的消息,但是不让我们听。”
西渠?
应该是巴布,阿罗提在两个多月前现身西渠,正式与巴布夺权,应该是关于这方面的。
部署了这么久,终于有成效了。
“他们的表情怎么样?是紧张还是放松?”
“不知道。”他翻出一对珥珰,“我想戴,我想和你一人一只。”
“戴吧。我的合上了,替我再穿开。”她将耳朵凑过去,交给淮鸦,“应淮知道你来见我,没让你做什么吗?”
“主人给了毒药,让我下在你茶水中。”他如愿以偿和林英之戴上了一对珥珰。
“致死吗?”
“撚一些,大概不致死。”他拿出药瓶。
鬼医出品,不是什么好货。
她拿出当时施羡棠给的蜂毒,推过去:“我试过了,吃一些,大概麻痹一天。还是甜的,当做我的回礼。”
他收下了,然后用期待的目光看着林英之。
“你也有。我从南河边买来的,又花了我一个月的俸禄。”
她拿出小木盒,打开,里面是颗表面泛着淡蓝光泽的珍珠。
“蓝色的。”
“像天空,喜欢吗?”
他终于笑了出来,拿在手上反复端详。
“二楼东角,书架三层,盒子里往下数第二封,那条情报你带走。”
“知道了。”
“珍珠要带走吗?”
他转头看着她:“......主人没有再赏过我了。”
“那就留在我这,还想要什么,我替你留意,下次你来就能看见了。”
他想了下,摇头回:“我不知道。”
“想不出来也没事。”
木窗无风自然开,黑色天幕,漫天大雪。
“月色不错,我陪你。”
可是月亮被云层挡住,只有依稀几缕月光从云中钻出,好不容易露出一角,立马又被云掩盖其芳华。
“我睡着了你也陪我吗?”虽然是问句,可是他眼里的渴望真切透了出来。
“陪你。”
雪和风从窗吹了进来,烛光摇曳,几次浮动让人以为下一瞬就要熄灭。
淮鸦枕在了她腿上,面对着窗外。
她能感觉出,淮鸦很喜欢自己陪着他,哪怕不做什么,也不说话,但是自己在,他就很安心。
心里默默叹气,他这个样子,其实她很难不动容。
哪有什么月色可欣赏,只有雪,她只是想不出别的话题了,只能静静陪着他而已。
看着窗外,她的手轻抚过淮鸦的脸庞,在下颌的地方摸到了一条细疤。
她知道,那是上一次淮鸦任务失败时,应淮用刃划出来的。
她的胜利,必然会给淮鸦失败,应淮只要一吃瘪,就会撒气在淮鸦身上,然后再让她知晓。
还是不够铁石心肠,不能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