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血(二)
鸳鸯血(二)
淮鸦显然没有料到她这一步。
玉衡刺得很深,而且是往致命伤的位置刺入。
“抱歉。”拔出玉衡,她只留下这一句,便向着鸳逃窜的方向去。
路过鸯时她瞥了一眼,双目已废,连带手指也废了四指,没有必要浪费时间去补刀了,她要尽全力追杀鸳。
刚刚一箭距离并不远。
她用尽全力追捕而去,越过草坡,地上已经倒了数名骑兵。
鸳用大弓抵挡骑兵,抽出腰间匕首一捅而上,又解决一人。
剩下的骑兵都被□□箭,三三两两射穿,有的甚至一箭连起三人。
他拖着步子一瘸一拐捡起面具,爬上马,准备回到北绒营地。
他没法去救鸯,那边有淮鸦。
马还未驱动,却有马蹄声入耳。
他一愣,惊恐转头,一个身影已经从天而至,他甚至听到了剑刃破风声。
下意识举起大弓......栖枫无视大弓,剑刃直接砍断,下一瞬,剑刃碰到了他的脖子。
温热的鲜血洒了林英之一脸,这一剑几乎砍断了鸳的半个脖子。
人从马上坠落,抽搐了两下,没了动静。
抹了把脸,把尸体搬上马,她得带回去,作为给刘襄弃的交代。
再次翻回草坡,淮鸦和鸳都没了踪影。
只是她以为是没了踪影。
尖枪从某处直直掷来,她心有所感猛地躲避,却被来人从面前扑倒,直接摔落下马。
淮鸦压在她身上,用力捏着她两肩。
即使戴着面具,她也能感受到他的怒气。
“淮鸦,我们不是在过家家闹着玩。”她躺在地上仍由他捏痛自己,“回去吧,我那一刺没有留手,你要回去止血。”
他不说话,直接按住了她肩上的贯穿伤,痛得她倒吸一口气。
既然这样,她摸上刚刚她刺下去的伤,双指探入,同样让他痛得扭身。
“够了吗?”她坐起来,扔掉他的面具,“你在生什么气?”
“我以为你和他们不一样!”
“什么叫一样?什么又叫不一样?”
他紧抿着唇不肯说。
“你不说,我也不想去猜。这是两军对垒,不是开玩笑。”她推开淮鸦,起身时踉跄了几步。
扯过缰绳,发现淮鸦还坐在那没有动,眼中闪着若有似无的倔强。
她不知道他在怄什么气,也不知道他在和谁怄气。
静静对视了片刻,心逐渐沉静下来。
她闭上眼深呼吸一口,“败给你了。”
朝四周望了眼,最后从死去的鸳身上撕下几截布,在淮鸦身旁跪坐下。
“给你包扎。要包扎就把衣服脱了,不要我就走了。”
淮鸦静静望着她的眼眸,看起来怒气好像散了些,他背对着林英之裸露上半身。
瞧着伤口,她惊讶发现已经不流血了:“你的伤不流血了?”
“他们给我吃过很多药,改变了我的体质。”
她包扎好了伤口,目光扫过他的背。
上面有淡淡的,像是鞭子一样的痕迹,即使褪去了颜色,依然可以想象出他受刑的样子。
抚上去时淮鸦轻颤了一下,“这是什么时候的?”
“不记得了。”
她的手掌有温度,贴在淮鸦背上让他很不自在。
“今夜,你算不算行动失败了?”
“失败了。鸯还没死,但是还是失败了。”
“会罚你吗?”
他沉默不语,摇了摇头:“不知道。”
她同样沉默,她没有立场宽慰或者抱歉,也不会解释她的行为,解释只在行为发生前有效。
既然做了,就没什么好解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