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话颠沛流离的救世之路(十)
交战中的双方一触即分,山谷外围的岩壁上留下了数道深深的刻痕,利爪的爪痕和长剑的划痕在其表面交织如网,光是战场就已经如此“伤痕累累”可见这场战斗的激烈程度。何寻昕反手将冰之锋刃刺入地表,来减缓自己被震退的身形,他的袖管和领口处都被血色沾染了,鲜血从剑柄流到剑锋处,漫过冰霜表面复杂的冰晶纹路。
而陇的下场也不好受,激烈的战斗之下,他体内的气血翻涌但又被从伤口灌入的寒气冻结了血脉,仿佛当血液在体内流动都能听到冲刷冰渣的哗啦声。
何寻昕皱起脸舔了舔嘴角的豁口,疼痛像是一根锐利的小针般刺着,但他还是露出了嘲讽般的表情道:“没想到这么久不见,你还是那么弱啊。”
“呵……你不过也就仰仗那把剑罢了,没了那把剑,你是什么?”陇撑着身子站起来,身上有一半的鳞甲被砍断了,那一部分的肌肤血淋淋的,就像是被活刮掉鳞片的鱼。
“乐兰中学高中二年级学生,党和人民的好帮手,红旗下的幼苗,茁壮成长的祖国花朵。”何寻昕张口就来,似乎都在脑袋里转好了这番话。
“你也不过是个傀儡罢了。”陇阴阴地笑着,用手爪把自己腹部的冰晶砍断,从伤口处流出了淡红色的液体,是被冰霜稀释过的血液。
“你难道就不是了吗?”何寻昕拔出长剑反问道,“你是因为接了谁的任务来杀我的吧?你看看你这样子,这么狼狈,而雇佣你的人却高高在上,说不定端着红酒杯跳着宫廷舞,衣服上一点尘土都不沾。”
“你说这些有什么意义?我和你不一样,你表现得像是个抗争命运的家伙,但也不过是个哗众取宠的跳梁小丑罢了,命运这种东西,越反抗越绝望。”
何寻昕听得莫名其妙:“你到底在说什么?”
陇咧嘴笑了:“我是笑你,看不懂你的命,所以你的一生都只是个笑话。”
何寻昕听不下去了,举剑前冲:“既然如此,我先看看你的笑话吧!反正你有你的爪子,我有我的剑,我们也算公平对决,在我砍下你的脑袋之后,再来分辨谁的人生更像个笑话!”
“那又如何呢?”
陇的话音刚落,何寻昕刚跨过去的溪流底下发出沸腾般的动静,无数细密的气泡涌出水面,在气泡在水面炸开之际,整条溪流都被搅动了,泛着青光的触须纷纷从水里激射而出,捆住了何寻昕的全身上下所有关节。
“居然玩阴的?”何寻昕恶狠狠地说道,但他被触须锁死难以动弹,使出了全身力气连手腕都无法扭动。
“这还是你说的,你杀了我的同伴,我杀了你的父亲,我们都是以命换命,所以无论是怎么样的战斗方式,都是‘绝对’公平的!”
陇从空中跃下,振动着单翼,他飞行的动作有些摇摆不定,显然是因为缺失了一边的翅膀所致。但他手中的利爪却冒着坚定的寒光,像是一把尖刀直刺何寻昕。
何寻昕心念一动,在脑海里喊道:“用冰霜效果反过来作用在我自己身上!快!”
琉璃的声音响起:“可这样你就会处于绝对的低温状态下,很有可能会失温休克。”
“别管那么多了,快做!不然我也一样要死!”
“明白了。”
十字剑上的冰霜开始消退,反过来出现在了剑柄的位置,层层累结的冰霜像是新盛开的花簇般沿着何寻昕的手腕生长,一直蔓延到了他的肩膀、胸口再到腰部最后才扩散到了腿部上的触须处。
冰霜对于触须并没有直接冻结的能力,但能够产生一定的伤害,这种伤害就像是小刀般擦过触须的表面,在短暂的冰冻效果之后,触须化成了水又流回到溪流之中。
这个过程发生的时间很短,陇飞扑过来的最后几秒内,何寻昕已经通过冰冻自己解除了束缚,冰霜正在缓缓地退回剑锋之中。
何寻昕扭动着冻僵的胳膊挥动长剑,同时侧过身与陇的利爪擦肩而过。
哗啦一声,一道血泉高高扬起,还未落地就被冻成了一道冰锥,遥遥地指向高悬夜空的明月。
被砍断的膜翼像是风中飘零的落叶般轻轻地落在枯叶丛上,陇捂着受伤的背脊痛苦地长嚎起来,他失去了最后一片膜翼。
何寻昕身上的冰霜也完全退去了,他握着冰之锋刃抵在陇的颈侧,只要他愿意,稍稍把剑锋往右挪个几厘米,刺破陇的颈动脉再冻结他的血,就能让他立刻毙命。
“你输了。”何寻昕沉声说道。
“那你何不直接杀了我?”陇反问道。
“我还需要问你一些问题。”何寻昕说。
“那你凭什么又认为我会回答?”
何寻昕微微振动手腕,剑锋刺破陇的肩头,鲜血立刻涌了出来,这一次何寻昕没有施加冰霜效果,仍凭那道血痕流过他的腰侧,滴落在草地之上。
“凭这个。”
陇不说话了。
“别再想着搞什么小动作了,你那些什么触手啊龙魂的我早就看透了。”何寻昕一脚将他踹翻过来,使他仰躺在地,他踩着陇的胸口用剑锋抵在他的喉头上,“现在我问一个问题,你答一个。”
“首先,那些被你用龙卷风带走的村民,他们在哪?”
“死了。”
“死了?”何寻昕眼中寒意加深,“怎么死了?”
“我吃了他们。”陇毫无畏惧地回望着何寻昕的目光。
“你还真的是野兽啊!”何寻昕怒不可遏地踹在他的脸上,“村子里还有一个女孩叫娜娜,她的妈妈也被你吃了?”
“吃了。”
又是一脚,正中鼻子,血从塌掉的鼻梁底下漫出来。
“你吃他们做什么?嗯?他们和你有仇吗?他们只是普通人!你的敌人应该只有我吧?”
“哈哈哈哈哈!”陇忽然狂笑起来,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连何寻昕踩在上面的脚都感受到了强烈的震动。
“我当然要吃他们!不吃掉他们我怎么能恢复力量呢?我要怎么才能让你饱受痛苦呢?”陇玩味地打量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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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你吃了他们你也打不过我,三个月过去了,你比之前还要弱小,又何谈什么痛苦?你看看你,两边的翅膀都断了,像个拔了毛的鸟人。”何寻昕已经有些厌烦了,举剑刺入他的喉咙处。
即算是剑锋入喉,陇还在狂笑着,他似乎不顾及一把长剑正在缓缓刺入自己的身体,反倒更为剧烈地活动着,仿佛希望那把剑能在身上制造出更大的豁口。
“你以为我是因为憎恨你才这么做的吗?哈哈哈哈!你太可笑了,可笑而且幼稚!我只是简单地厌恶你啊!一个披着救世主外衣的小丑,殊不知你的救市之举都是建立在毁掉他人的基础之上!”
“够了!你的废话实在太多了,该死的人就该像条肉虫一样,当我捅破你的心脏之后,扭动几下就可以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