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六章
空气突然安静。
围观者都无法理解,有几个人跑出去吐了,有几个人被吓到逃跑了。
白村抱着死去的猫猫,长及肩的黑发被风拂起,风却未能吹散浓郁的的血腥味,深灰色的厚重外套被血洇成暗红的一片,碎肉和部分内脏和着血液流到衣服和抱着它的衣袖以及原本无瑕的手上。
迹部怔怔看着白村,眼眸映着这个诡异的场面和这个神奇的人,金发上落了些细雪,冷漠深刻的俊颜有一丝波动。
白村则仿佛什么都没做似的用结束猫猫生命的那只手向迹部挥挥,语气平常∶“今晚借宿别人家,我会安顿好猫猫的。”
周围的人都感到一阵寒意,没有人留在这个路口了。
迹部突然低笑一声,神情回到一如既往的高傲,矜持傲慢的颔首,抽出口袋里的手帕扔到司机脸上,司机利索的拿起手帕单膝跪地为倚在车上的迹部擦净鞋底。迹部嘴角噙着笑意望着白村的背影。
他不是受刺激了,只是想通了些事。
某种意义上来说,迹部体会到了白村无情真面目下的温柔。
白村找到一片被薄薄积雪覆盖的草地,是属于一个老旧小区的,人烟稀少很是清静,因为考虑这么抱着形容恐怖的猫猫会被警察以扰乱治安抓起来,也为了拦住猫猫的坠落的内脏肠子,白村把外套脱下来包裹住它,摸出一把勺子开始挖坑。
阿久津安静的跟着白村。
从哪里拿出来的?
白村很快挖好一个深坑,把裹着猫猫尸体的外套放进去,摸出一块遥控器大小的青石板立在小坟包前,想了想又拿起来。
阿久津∶“?”
白村又摸出一把刻刀,在石板上刻字。
所以到底是从哪里拿出来的?
一直没什么情绪的阿久津觉得白村有哆啦A梦的口袋,铁丝,勺子,石板,刻刀?
天真的以为白村会刻“爱猫之墓”的阿久津嘴角抽搐。重新立上的青石板上龙飞凤舞的优美字体∶请勿践踏草坪。
阿久津∶“……”为什么啊?
“这是人家小区的草坪,我们在这埋尸体很不地道。”白村解释,搓着胳膊,把青石板又按了按牢牢怼进土里。
那你倒是别埋这啊。
阿久津∶“……以欺骗的名义立碑对住户和猫都不地道。”
“哪有,明明是双赢的局面!”
阿久津∶“……”
少了一件外套白村还可以,不算太冷,他外套里还是件棉衣外套,他用雪搓了搓手,手上的血大体擦掉了,丢掉那捧鲜红的雪,白村握紧了一个尚还温热的硬物――玻璃珠。
从猫猫尸体里流出来的。
白村把它对准落日西沉后昏暗的天空,不是错觉,它变亮了,湛蓝的色泽中飘荡了一点以前绝对没有的荧光。
关于迹部为什么要猫猫,白村很久没关注了,他不是忘了。而是因为他试探过那么多次猜出了一点,估计迹部能不可控、非自愿的通过猫猫获得什么信息。
这个珠子是白村穿越之初原身抽屉里的,白村看着好看便带在身上了,遇见猫猫那天这珠子在他兜里,后来换衣服时掉在哪个犄角旮旯,猫猫把这珠子勾出来玩,再后来迹部缠上他……
这东西有古怪。
真好,原来这个满是谜团的平行时空这么好玩!
太有意思了……
阿久津悚然一惊,寒毛直竖,抿唇跟着突然兴致高昂的白村。
白村停下脚步。
阿久津开始担心他会不会想杀掉自己给猫殉葬。
“带路啊,我又不知道你家。”白村打了个冷战,“嘶~没太阳冻死了。”
阿久津∶“……”那就好。
白村到阿久津家的时候,内心感叹自己蹭住宿的全是有钱人,阿久津淡定的用手一划两栋高级公寓∶“我家的。”
两栋,楼。
“单亲家庭,母亲做房地产的。”在锃光瓦亮的电梯里阿久津淡淡道。
白村∶“哼。”
阿久津∶“?”
白村撇嘴∶“万恶的有钱人。”
选择性遗忘他巨有钱的便宜哥哥,以及他自己恐怖的身价。
阿久津头发挡大半张脸,阴气沉沉∶“嗯。”
母亲生意越做越大,父亲还只是一个普通教师,受不了妻子的压力,两人摩擦越来越多就在他三岁时离婚了,母亲为了挣钱忙的不可开交,阿久津跟着爷爷在恬静的乡下长大,初中二年级时被接到东京上学,这个有钱的家里没有爷爷,没有父母,只有钱。
白村进门时被惊了一下。
空旷无人的屋子,挂满了书法作品,看得出一半出自同一人之手,风格平和自然,遒美健秀,起码是从事书法几十年的大家。
阿久津再次一脸淡定的用手指划了一下左边一墙的名作∶“我爷爷的字。”
一划右边墙∶“我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