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奚清桐知晓萧霁复位
第155章奚清桐知晓萧霁复位
沈玉山对于薛沉的来到没有半分意外,他懒得和薛沉争,拱了拱手道:“镇国公主回京,某自然要上门拜访的。”
薛沉因他这淡然的样子一梗,本想甩袖而去,可又想到了什么,竟破天荒地走向了他。
“你……”
薛沉绕着沈玉山转了一圈,上下打量,虽然都是五六十的年纪了,但五十和六十还是有些差距的,当发现沈玉山真的要比自己年轻俊俏一些的时候,薛沉的牙龈又痒痒了。
他的目光落在沈玉山与平时明显不一样的玉白银纹直裾上,再看那头顶上的玉冠,显得整个人儒雅不凡,不禁阴阳怪气道:“人到老还打扮起来了,真是……老菜帮子披新衣。”
要说这沈玉山和公主没一腿,薛沉是不信的,可他以前怎么没注意到呢?
对于这些阴阳怪气,沈玉山只是沉默地看着薛沉,他自己又是紫袍又是金冠的,谁比谁更好一点?
不过他没心思和薛沉在这打机锋,仍旧是那个表情,和和和气气道:“侯爷还是不要为难我,不要叫公主久等了……”
说完,沈玉山擡脚就走,白袍与紫袍擦肩而过时,风中隐约传来一句:“说不得以后还要一起共事呢……”
薛沉一怔,等回神时,沈玉山已经负手走入了公主府。
他就这么站在原地顿了两息,琢磨出这句话里头的意思后,心脏都跳的快了几分,我的个乖乖,难道沈玉山也这么干脆?
一文一武都有异心,那皇帝屁股底下的椅子还坐的安稳么?
萧元成此时确实觉得一股心悸涌上心头,他捂了捂心脏,问道:“姑母那里,有谁去拜访?”
白得安躬身道:“昨日安阳公主去了,府里的探子说京城勋贵几乎都递了拜帖,今日……镇北侯去了。”
这些都没出萧元成的预料,只是听到镇北侯时,他还是忍不住惊奇,“过去了这么多年,难道这镇北侯还真念着姑母不成?真这么长情?”
当年薛沉和萧玉鸾之间的纠葛,勋爵人家谁人不知?
“应当不假,镇北侯至今未娶也无子。”
一句话又打消了萧元成的戒心,这两人即便如今不顾名声还要在一起,那对他也没什么威胁,两人这个年纪又生不出什么孩儿。
“罢了,他已经在京中修养多年,不过领个闲职,去叙旧便叙旧吧……”
萧元成放下此事,话锋一转,“倒是明日朝议,估计又有的磨了。”
虽然已经叫人拟了旨,但这大印还未盖下。
然而朝议之时的情况却与萧元成预想并不完全一致,诸王部下反对是反对的,可赞成的人也不少,镇北侯罕见地上了朝为废太子说话,这在萧元成的预料之内,可尚书令是怎么回事?
看着那在朝臣前列,拱手之人,萧元成暗暗纳闷,这尚书令应当不能和姑母有关吧?他记得这尚书令是先皇的部下,这应当是……是看出来自己的意思。
对,一定是看出自己也有意叫废太子回朝,最近这两年,这位尚书令在揣自己意思这方面还是有一手的,不该出声的绝不出声,这便很好,不亏自己提拔他为尚书令了。
其他诸王也是如此想法,只当沈玉山奉承皇帝。
这圣旨都已经拟好,其实早就十有八九了,朝议只是走个过场,等玉玺印盖上,便由礼部尚书奉旨迎昭王回宫。
下午礼部便准备好了惯用的仗浩浩荡荡出了皇城,六匹骏马拉着朱漆金钉的礼舆车在前,后面跟着手持金瓜玉斧的仪卫。礼部尚书身着绛紫官袍,腰悬玉带,骑马走在最前头,身后跟着两队身着绯色礼服的礼部官员。
队伍穿过朱雀大街时,百姓纷纷避让。礼乐之声不绝于耳,便是不在朱雀大道上的宋府都隐隐绰绰听见了。
奚清桐上午刚从善善那里回来,她累得不轻,洗漱完毕连饭都吃不下了,听见这乐声,不禁道:“这外头发生了什么?有什么喜事?”
金珠放下一碟点心,低声道:“奴婢出去打听一下。”
宋家毕竟以前也是有底蕴的,宅子虽然不在朱雀大街上,但也离得不远,金珠很快就走到了朱雀大街上,这会儿还有三三两两的人聚在一起闲聊。
她找了三个嗑瓜子的妇人,装作好奇的样子凑上去:“几位姐姐,刚刚发生了什么这么热闹?”
穿绿衫的妇人吐着瓜子壳:“哟,小丫头还不知道呢?是先头的废太子又要被迎回来啦,被封了昭亲王呢。”
旁边胖妇人压低声音:“我早猜到了,这亲生父子,又是皇后娘娘生的,这陛下气消了,不就好了?”
金珠心头顿时落入谷底,她强作镇定道:“真……真的?真是废太子?可……可他不是刚被废不久么?”
“这还能有假?城门口都贴了圣旨的。”
第三个妇人看金珠面色发白,暗想这家是不是先前与废太子不对付,吐了瓜子壳就幸灾乐祸道:“那又怎样?这人的运道啊,说不准的,龙游浅滩又不是那鱼,龙人家有爪子的,爬也能爬回去。”
这一番话让金珠手脚发凉,连道谢都顾不上了拔腿就往回跑。
奚清桐本来还在悠哉悠哉地喝着茶,听到金珠所言,手中的茶盏“啪”地摔在地上,碎瓷片四溅。
“夫人……”金珠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句,却被奚清桐一把抓住手腕。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奚清桐指甲深深掐进金珠的皮肉。
金主忍不住痛呼出声,可奚清桐根本不在乎,只一个劲儿地追问:“你刚刚说什么?”
“奴婢说,废太子被封为昭亲王,刚才是礼部出城迎接!”
这一次,奚清桐听的清清楚楚,她猛地站起身,又跌坐回去,嘴唇颤抖得说不出话来,脑中只有萧霁被封为昭亲王这几个字。
怎么会呢?
不知过了一息,还是两息,一道压抑不住的质问在宋宅中惊叫出声——
“他不是刚被废么?!他怎么能复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