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画好之后,张彦瑾就把张伍二叫了进来,将图纸和方法交给张伍二道:“在采煤场当中新开辟一个作坊,专门做蜂窝煤,将那些煤粉和小煤渣子利用起来。”
张伍二现在已经对张彦瑾是心服口服,张彦瑾画出什么新奇的东西,他都深信不疑。
他拿过图纸端详了一会儿,忽然惊叹道:“二郎,你真乃神人啊!”
一旁正百无聊赖的陈溯被张伍二惊叹的声音吸引,瞌睡立马少了一半。他刚刚居然听到了张伍二赞叹张彦瑾是神人?他不会是听错了吧?
他有些鄙夷地看了看张伍二,这个张伍二他平日里看着还觉得不错,以为是一个真性情肯干实事的人,没想到这么会拍张彦瑾马屁!实在是太让他失望了!
他扭头看了看张彦瑾,发现张彦瑾但笑不语,似乎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夸奖,便有些恶寒道:“张彦瑾,我说你也太没皮没脸了吧?居然让张伍二这么夸你?”
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见过不要脸的,还真没有见过张彦瑾这样,不要脸居然还泰然自若的。
张伍二明显楞了一下,随即便忍不住一声笑了出来,他也意识到了自己失礼,赶紧收敛起了笑容。
“人蠢不能怪国家,但是你出来卖蠢就不对了。”张彦瑾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摇头叹息道。
陈溯瞪着张彦瑾道:“二郎,你怎么说话呢?我好心提醒你,你居然还说我蠢,你不会自以为是到都听不进去别人劝了吧?”
张彦瑾但笑不语,只是点了点桌子道:“伍二,把图给陈溯看看。”
陈溯心中存疑,他接过图纸一看,发现上面是一个圆柱体,上面有好几个孔,他瞬间就被图纸上的立体三维图案吸引住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画图的,形象生动,跃入眼前。
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张彦瑾,颇不是滋味的道:“这当真是你画的?”
事实上刚刚张彦瑾画的时候,他一直在一旁坐着,也瞟了几眼,可是他根本就没有把张彦瑾画的东西当回事,只当是张彦瑾无聊了,在一旁涂鸦。他虽然不学无术,可是他老爹平日里收藏的字迹、图画都是名人字画,他平日里耳濡目染,哪里看得上张彦瑾画得画?
“不然呢?”张彦瑾有些好笑道:“你刚刚不是一直看着呢吗?”
陈溯望着这个昔日里的好友,心中越发不是滋味起来,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能耐了?
不过他的心很快就放宽了,毕竟他对这方面不感兴趣,也不觉得这图有什么大用处。
他放下图纸,笑着道:“你这都哪里来的小聪明?”
张彦瑾也不和陈溯计较,他很清楚,陈溯平日里接触的图画都是一些文人墨客的字画,更没有做过工匠之类的活,自然只是会觉得这种立体画新奇,并不能看出其中的大用处。
这种立体的图画在大魏朝还没有推广开来,很少有人会欣赏这种立体图画的美感,包括建筑上或者工匠之间,也是他身边的这一小部分人在他的带领下才开始用,他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他是不是也算是开了大魏朝另类艺术流派的先河?
陈溯又坐了一会儿,终于坐不住了,他站起来道:“你在这里,每天都在房间里待着啊?”
张彦瑾打了个呵欠,淡淡道:“你觉得周围有什么好转的地方?”
陈溯像是被噎住了,在长安城的时候,他每天基本上都会出去在长安城繁华的街道上闲逛,到芙蓉坊听新来的歌姬吟唱跳舞,好不快活。
来到这里,最开始的新鲜劲过了后,便觉得分外无聊,甚至有些不适应。
张彦瑾自然知道陈溯会感觉到无聊,可是他和陈溯不同,他在大同开采煤场和砖厂,以及大型客栈之类的东西,并不只是为了赚钱。
和繁华的长安城比起来,大同确实是贫穷又落后,可是他来这里的乐趣正在于此。
看到一个贫穷落后的小地方在他的引领下,慢慢变成一个锦绣之地,难道不会很有成就感吗?况且这些对于他而言,不过是顺手的事情而已。
最后张彦瑾还是拗不过陈溯的央求,和陈溯一起去了临近比较大的府城太原。
太原和日后晋商发展起来之后,被称为晋阳的时期比起来,此时的太原充其量只是一个人口多一些,地方大一些的普通府城而已。
这里虽然也比不上长安城纵横三十八街的繁华,可和大同比起来,却是别有一番不同的热闹。
大同自从有了张彦瑾的采煤场和烧砖厂,每天都有工人充满力量号子声不断响起,传遍大同的每一个角落。
这种充满力量的劳动号子声,也成了大同这个时期的鲜明代表。
两人转了半天,陈溯想要去西州最大的红衣坊看看,却被张彦瑾给拦住了,去了向翠楼吃饭。
这天恰逢赶集日,张彦瑾和陈溯盘腿坐在窗口,一扭头就可以背着竹筐的赶集人。
这里不似长安,有专门的东市和西市,更鲜少有专门做买卖的人,只有赶集日。
也就是说,每隔几日,便有一次赶集日。
农人们等到感激日的时候,就会背着自己的粮食、布匹、柴火等想要卖出去的东西来到集市上,换取自己想要的东西。
大同有了煤场之后,从大同来赶集的人中便有了从采煤场买来煤,背到这里后,再抬高一些价格卖出去,从中抽取一定酬劳的人。
陈溯百无聊赖地喝着酒咂着嘴道:“这酒也太没劲了。”
说着无心,听着有意。张彦瑾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也觉得这酒味确实是淡了一些,喝着不得劲。
仪狄始作,酒醪,变五味,少康作秣酒。这里面所说的少康,便是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里面的杜康,里面所说的仪狄则是最早发明酒的人。
自古以来,酒就分两种,一种是果实类酿酒,第二种是粮食酿酒。
先是在草木繁茂,花果繁盛的地方,有人发现可以用花果发酵酿酒,味道鲜美。再道后来就是杜康用高粱酿酒,创造了高粱酒。
由于工艺的限制和人思维的限制,在大魏朝时期,不管是帝王,还是百姓,喝得都是这种低度数的高粱酒或者果酒。
这种酒对于喝过高度数白酒的张彦瑾来说,实在是过于寡淡无味。
张彦瑾指腹缓缓地滑过光滑细腻的酒杯,心思便转动了起来。
若是他先一步发明出了高纯度的酒,这对他的酒楼来说,岂不又是一个吸引人的闪光点。
等到酒厂建立起来之后,他还可以再发明一些葡萄酒、啤酒之类的酒。
这些酒既可以饱他的口腹之欲,又能赚钱,何乐而不为?
“西州乃是我家的地盘,煤炭这等宝贝,怎么能偏偏便宜了一个外人!”就在张彦瑾和陈溯有一搭没有一搭的闲聊时,一个突兀的声音钻入了张彦瑾的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