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李广穆再迟钝也反应过来了赵宁话里的意思,赵宁以为自己生气离开了。
怎么会这么想呢,虽然确实生气赵宁给小女生送娃娃还疑似被很多外面的人示好勾搭,但他还是愿意相信赵宁不会轻易对别人动心思。也十分清楚赵宁这种乍一见面看似不难相处其实对产生进一步关系十分排斥的性子,要不然自己当年也不会追得如此艰辛。在还没有所谓‘高冷’一说的早些年,那时候的赵宁,周围圈子里的人偶然提到,评价大多也多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一类。
刀山火海,终于走到你身边。
他细细地将赵宁腿上被细砂颗粒刮出来的伤痕用药水覆盖上,不带任何情绪起伏地说:“就去买点东西。”
等膝盖上的药水挥干了一点之后,李广穆又给他抹上药膏。药膏用棉棒很难抹开,有没法粗暴的上手,只好厚厚地把伤处大面积糊住。
赵宁把奶茶杯的杯盖连带上面的吸管一起掀了下来扔回外装的塑料袋里,直接对着杯沿喝西瓜汁。
太甜,有点腻。是不爱吃甜食的李广穆最不喜欢的味道。
赵宁却把西瓜汁递到他嘴边,轻轻说道:“你喝一口。”
刚给赵宁膝盖上好药的李广穆还没来得及站起身,就看到赵宁递过来的西瓜汁,下意识皱眉。
犹豫了最多一秒,就着跪蹲的姿势喝了一口。
赵宁凄然,无声冷笑。
你果然还是对我无条件妥协迁就,可我却到了这种时候都想法设法来试探。
我就是这样,烂人一个。
李广穆把剩余没用完的药水药膏收好,转身放到电视柜里,那个地方原先一直被一个长久无人问津的酒瓶占据,现如今终于换进了新鲜东西。
“我去做饭。”李广穆没有跟赵宁多说,闷声撂下这么一句就提起桌子上赵宁先前买回来的菜往厨房走去。中途短暂顿往,绕到客厅大门旋开赵宁头顶的吊扇开关,这还是之间他出去买烟之间顺手关上的。
留下赵宁单独坐在客厅沙发上,端着手里逐渐趋近常温的西瓜汁,自顾发呆。
厨房传来最平常不过的切菜声,却带来无比的安宁。
他在我身边。就这么一直在。
赵宁一口气灌下剩余的西瓜汁,站起来把杯身连着之前装了杯盖吸管的塑料袋一起带到厨房,扔到厨房内靠门的垃圾桶里。
厨房依旧闷热难当,窗外蝉鸣冗长响亮。
赵宁缓缓走到男人身后,一步再近一步,直至自己胸膛堪堪要贴上对方的身体。
没有进一步贴近,只是将额头往前倾,重重抵到男人后背上。
李广穆本就敷衍的切菜手法彻底失了章程,莫名心慌。停下手里的动作,装模作样地拿出一旁的蔬菜伸到旁边水池龙头下清洗。
赵宁接二连三的脆弱举动让他心底发潮,想什么都不干不想就这么回身抱住赵宁,让他别害怕不要这么难过。
可他连赵宁到底在怕什么,又为什么要难过,即摸不清,更看不明。
“你不要老听别人的闲话,这次还回来对我发脾气。”赵宁声音很轻,像不想惊扰什么。
过了很久,李广穆才回答:“谁让你给小白的女同学买娃娃,不许。”
不许也已经买了,而且还有更严重的。“自说自话的那个又是谁?除了这两个还有谁?”
赵宁这才将这些乱七八糟的破事理出个头绪,原来起因在那个小姑娘身上。李广穆原先并不知道季远,更没有看到刚才那条无厘头的短信。
“娃娃不是买的,是买饮料的时候送的,就是个追星的孩子。那个娃娃拿回来你也是不会要的。”赵宁觉得很无奈,一个小朋友小丫头,至不至于呢?
李广穆很想告诉他‘我不要也不能送她’,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口罢了。
“那她还用手机拍你了。”想到那些照片,李广穆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赵宁皱眉,也只能感叹学校作业太少,瞧把祖国花朵给闲的。“那孩子说我有点像她追的明星,可能瞎拍了两张闹着玩,不用管。”
李广穆不置可否,但心里总归是好受了一些。是否十分介意是一回事,你来解释是另一回事。
赵宁忽略了高温,抬起头将脸侧着贴上去,隔着柔软的短袖布料,传递着两人的体温。似乎觉得攻击力还不太够,同时发动大招,双手轻抬起虚环住对方的腰。
亲密缠绵到了某种极致,颇有些情人间温情无限的样子。
“我新接的单子有点怪。”赵宁停了几秒,似乎在斟酌措辞。“房主有点奇怪,他...好像认识我。”
李广穆手里的小个头土豆掉落到池底弹开,水流冲刷着下水槽口,激荡出小小漩涡。
把土豆重新捡起来洗干净,和之前的一起放在砧板上等着待会儿一块切,李广穆本身不是很愿意去想赵宁说的那句话的意思。
他好像认识我,潜台词无外乎就是我明明不认识他。
“季远这个名字,你听说过吗?”
问的人小心翼翼。
李广穆放慢了手上的动作,似乎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接着轻轻摇头,“这是谁?”。
赵宁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松了一大口气。
温情不过两分钟,赵宁就被硬生生热回了原型。放开相贴的躯体,退到厨房门边,很没站姿地倚着门框摆出一个随意却闲适的姿势,潜意识就觉得背后客厅的空气多少比面前厨房要温度低些。
“新单子的房主,年纪差不多。自来熟得有些过了,怪就怪在他真的好像认识我。”
背对着的男人立马关了水,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转过身看着倚在门上的赵宁。
“他跟你说了什么?”李广穆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自说自话’的相关内容究竟是什么。
赵宁想了想,选择性地挑了一个即能陈述事实,又丝毫不会带有一丝自夸的方式来概括。
“就开了一些很幼稚无聊的玩笑,自来熟得有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