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
庄恬这个问题让庄悯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
说没同居吧,这一阵儿他又确实是住在易子琛这儿,说同居吧……又不像那么回事儿,他房子还搁那边儿租着呢。
在庄恬带着好奇又惊讶的炯炯注视下,庄悯硬着头皮点了头:“算是吧……”
庄恬一听眉毛扬得老高:“什么叫算是?”
庄恬还想说话,就看到自己哥哥抬起头看向厨房那边,眼睛里的神采温柔得要腻死人,她跟着转头一看,易子琛正端着两盘菜从厨房里出来,弯腰将菜布到桌面上,修长的手拖着盘子,纤细的指节如玉石一般,白瓷的盘子磕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易子琛抬起头:
“可以吃饭了,去洗洗手吧。”
温柔的灯光打在他乌黑的发上,易子琛的神情难得没有疏离,反而显得别样温柔,似乎已经从见了谭君如后的反常情绪里出来了,谁也没有发现异常。
看着这一幕,庄恬心里突然有些感慨:难怪哥哥对他一往情深情深似海。
这也太他妈的帅了吧!
在庄恬发花痴的时候,庄悯已经一巴掌拍在她脑门上:“发什么呆,去洗手!”
庄恬“哎哟”一声,捂着脑门儿咕哝:“哥你轻点儿!”
易子琛忍不住笑起来,继续到厨房里将另两盘菜端上来,盛了饭,布好筷,服务周到。
庄恬这是第二次在易子琛家吃饭,上次还是庄悯过生日那天,一转眼都半年了,想到这里,庄恬就问起:
“琛哥,你生日是什么时候啊?”
易子琛抬眸看她,笑道:“怎么,你也要送我惊喜吗?”
也?庄恬一瞥庄悯,然后转了转眼珠,咬着筷子笑说:“就怕我送的你不喜欢,你喜欢什么呀?”
易子琛失笑摇头:“不用了,你自己也是个小姑娘,送什么礼物啊。”
“那不行,”庄恬说,“你是我哥男朋友,就相当于也是我哥,哥哥过生日,怎么能不送呢?”
“那你就随便看着送吧。”易子琛说。
在庄恬皱着眉头思考这当儿,目光突然扫到墙上挂着的油画,眼睛一亮,说:“琛哥,你喜欢油画吗?”
易子琛顺着她的目光看到墙上的画,脸色顿时僵了僵,又很快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
“一般吧,没有特别喜欢。”
庄恬只顾着看墙上的画,没注意到易子琛的反应,庄悯注意到了,看庄恬还想问,连忙叫了一声:“恬恬,食不言。”
庄恬愣了愣,转头看到易子琛的表情,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讪讪地低下头:
“不好意思啊琛哥……我不知道。”
“其实没什么。”易子琛接话说,“以前一个朋友送的,觉得挺有意义的,就挂那儿了,平时我都注意不到它。”
庄恬悄悄去瞅庄悯,试图从他那儿看出什么,没想到庄悯也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庄恬结合易子琛的表情和语气,再结合画上的内容,猜想了一下,迟疑着问:“……前任?”
她话音刚落,便见易子琛的目光似乎波动了一下,闪过一丝难以言明的色彩,仿佛是疼痛,又仿佛是恐惧,厌憎,愧疚,等等太多情绪,让庄恬无法辨明自己到底看到了什么。
然而那一瞬又实在太过短暂,不过是下一秒,易子琛就恢复如常,又让庄恬不由得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而易子琛实际上表现出来的反应只是顿了一下,然后轻轻地:“嗯。”
庄恬闻声反射性地去看庄悯,只见庄悯神色如常,甚至无动于衷。易子琛的前任,按理说庄悯应该是有了解的,但庄悯刚才又分明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但庄恬也没法继续再问下去了。
她自己的事情还一堆烂摊子没处理好,实在没心力操心别人的事。
吃了晚饭,庄悯开车送她回学校,等庄悯回来时,易子琛正看着墙上那幅画出神。
易子琛有一句话是可信的,他平时不会去注意那幅画,因为画框上有清晰可见的灰尘,也不知多久没擦拭过了。
庄悯没有多问,拿了块抹布浸了水,拧干了来擦。
随着擦拭,画上的内容更加清晰的被显露出来,浓墨重彩的上色,线条分明的肌理,画上的身体与容颜,真真切切就是这个在看画的人。
“你不想问我什么吗?”易子琛突然说。
庄悯回头看了他一眼:“如果你想说,我就听。如果你不想说,我不逼你。”
易子琛叹了口气,似乎对庄悯这个性格很无奈,解释道:
“他是我在法国留学时的男朋友。”
“我们交往了两年,然后分手了,我就回国了,来了这儿。”
庄悯看着他轻声问:“为什么分手?”
易子琛避开他的视线,沉默了好半晌才回答说:“因为我……做了对不起他的事。”
庄悯注意到易子琛眼睛里似有一片沉沉的夜色,没有追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伸手握住易子琛的手,轻声说:“今天累了,早点休息吧。”
易子琛点头:“嗯。”
近来天气渐冷,东北有些地区已经降下了初雪,周三那天,C城的第一场雪落了下来。
下午两点,易子琛在办公室里层层叠叠的文件里抬起头,有些疲倦地揉了揉太阳穴,不经意地一抬眸,看见窗外纷纷扬扬地飘起了雪花,易子琛手上动作一顿,拉开椅子走到窗边,打开窗。
一股寒气顿时逼进来,沁人心肺,让倦怠的神经略微清爽了些。
雪花并不大,却密集,下得没有停止的趋势,直到易子琛下班时,仍然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