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心跳如擂鼓的安康在过去帮忙与不过去之间犹豫了一秒,还是先出去了。
他出去的时候,脑子里仿佛塞满了棉花,有点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虽然这是他二十年的人生里第一次见到裸男身体,但......也不至于有这么大反应吧?
喝醉的郑大少爷看着安康出去了,就没再藏着淋浴头了,在身上胡乱浇了一通,浇到脑袋上的时候觉得自己清醒了一点,感觉自己算是优秀地完成了给自己洗澡这个任务,转身把关了水的淋浴头往墙上一挂,光着脚出了淋浴间,快走两步去找安康。他还记得邀功来着,声音闷闷的:“我洗完了。”
上半身湿淋淋的安康正蹲在袋子旁边翻找衣服,听见浴室门响,才要起身,回头却全是马赛克,直接吓得一个屁墩就坐地上了。
酒劲上头的郑斐和看着安康撇开的视线,再看看光不溜秋的自己,有点不开心,以为安康是觉得自己丑,干脆也蹲下来,伸出一只湿湿的手捂住了安康的眼睛。
安康猝不及防被郑斐和还水乎乎的手挡住了视线,尤其这人现在是“明枪实弹”,他也不敢轻举妄动。但水珠滴到脸上总是有些不适的,于是往前抻了抻身体。
没想到郑大少爷也追了上来,又给他捂住了,两个人现在的姿势和叠娃娃似的。
安康皱着眉头抿着唇忍耐着,期待折腾个够本的郑大少爷能一头睡过去。
郑斐和难受地扯了个嗝,看着安康脸上因为牵动嘴角而露出的酒窝,腾出一只手来,有些好奇地伸出手戳了戳。
神经还是紧绷的安康默默在心里念经:“……我不跟醉鬼计较。”却没能控制住自己已经跳到喉咙口的心。
感受到在手掌心不安分的动来动去的一双眼睛和挠的人心痒痒的睫毛,郑斐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撤开了那只手,两只手都撑在了地上,正好和安康的四目相对。然后,他朝着安康的方向挪了一点点。
安康看着郑斐和撑着的手弯了,两人的距离又近了,他就有点慌了。试着推了推,发现郑大少爷的胸膛跟铁板似的,根本推不开。
被推的郑斐和不太开心地又朝安康的方向挪了一大段。
安康仰躺在地上,无处可躲,感知到了郑斐和灼热的呼吸和这气息里夹杂的酒意。
郑斐和盯着安康的唇,保持着直愣愣看着安康的姿势,突然停住不动了。反应了一会,他仍旧觉得安康瞪着自己,有点委屈,索性换了一只手撑地,又用一只手蒙住了安康“瞪着他”的眼睛。可蒙住之后,他又不知道自己接下去要做什么,抵着安康的鼻尖轻轻的磨蹭来磨蹭去,就是不动。
安康脑子也一下当机了,喉结不停的上下来去――刚才这人低头的时候,他竟然条件反射式的闭上了眼睛。
两人就这么都处于凝滞状态。一秒、两秒、三秒…时间一点点过去,谁都没动作。
还是一只手撑地的郑斐和觉得手腕有点酸,悄悄活动了一下,然后凑到安康耳边大声说了句:“你最好看!”说完有点不胜酒力,又把头埋在安康的颈边休息,再憋了好一会儿,才贴在安康颈上,声音不大不小的嗫嚅完了下半句:“我很喜欢。但不是他们说的那种见一个爱一个的喜欢……”
后面嘟嘟囔囔地说了什么,安康没听清,他有点乱,只是看着天花板出神。
自说自话缓过劲儿来的郑斐和跟打了鸡血似的,撑着身体,再次盯死安康。似乎盯着安康的这个动作让他很享受。
这么一看,郑斐和发现安康这次不瞪他了,而是一脸神游。醉酒放大了他的许多想法,包括不喜欢看到安康这样。于是他又遮住了安康的眼睛,但这会他双臂已经有些酸软,一挪动就泄了劲道,下半身的重量全都压在了安康身上。
被遮住视线的安康感受到了大腿上的异样,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可能有些释然、些许失落,在心底的某一个角落,或许还有有一丝小小的惊喜。
突然,安康拉下郑斐和蒙住自己双眼的手,凝视着郑斐和,下了决心:想要就要吧。他能给的,也只有这点东西了。
看着安康迎上来,郑斐和还下意识往后仰了一下。安康这边才刚蜻蜓点水般的吻了吻,就被这人躲开了。
安康笑了。
郑斐和被这带着点艳的笑容给看愣了,好不容易才拉开的距离像又被什么东西给粘上了,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然后,他也试探地给了安康一个轻轻的吻。
还笑着的安康搂住郑斐和的脖子,迎了上去。
安康的吻既没什么章法也没什么技巧,更像是小动物啃人,胜在主动和从容,一下就撩燃了郑斐和这堆溅满了酒星子的干柴。
郑大少爷残存的理智里似乎看到分裂成两个人的自己,一个小心翼翼地叹气劝他三思,一个恨不得敲锣打鼓昭告天下直嚷嚷这是主动送上门的美味晚餐,事后负责就行了。
最后,生理的欲望支配了一切,他听了后者的话,敞开了身体――刚才还撑着地和被安康拉开的两只手遵从本心,摆脱了一切束缚,死死地抱住了安康。
脑子是烧的,但眼前的美色是真的。
郑斐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他吻了我,那算是他主动的。”
……
晨光透过窗户一点点浸入了整个房间,唤醒了躺在床上的郑斐和。他先朦朦胧胧地伸了个懒腰,正打着哈欠,突然记起了昨天的零星片段――他本来是准备回自己房间的,都快到二楼门口,又脑子一转蹬蹬蹬跑到了四楼。怎么进来的,他记不太清了。但他还记得自己趁着酒劲捣乱,被安康指去洗澡,却耍流氓似的故意脱了浑身的衣服耍宝。
捂住额头,郑斐和对酒后失态、精虫上脑的自己感到无比失望。
酒精这种东西,一向会放大人的欲望。真正的醉酒那就是一头栽倒。凡是耍着酒疯的,大部分脑子里都还有自己要干什么的印象,只是平日里没那个胆子,酒精一催,身体一漂,就壮着胆去做了,不管这事情对错,只凭自己心意。所以,郑斐和一向厌恶酒驾的人。这群人里的绝大部分一点都不无辜,他们不是不知道酒驾是错的,只是根本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但他没想到自己也成了“酒驾”中的一员,烦恼地直挠头。昨天晚上折腾大半夜,发型本来就够呛,这会一挠,更是直接挠成了鸡窝。
大概是他动作太大了,惊动了身边人,安康不□□稳的翻了个身。
郑斐和挠头的动作变慢放轻了,他开始转动自己那个因为昨晚的纵欲快要锈掉的脑子:是我强迫人了吗?是我趁着酒意主动的吗?我扑倒别人之后做什么了来着?
想来想去却都是自己被安康吻和自己发疯似的回吻的场景,记忆里温热的触感让努力回忆的郑斐和一时间心猿意马。郑斐和为此又懊恼了一小段时间,突然像是醒悟了什么似的:他记起来了!昨晚他还在纠结亲下去还是不亲下去,安康自己吻了上来的!虽然他浑身□□的压在别人身上应该已经算是骚扰了……
最后,郑斐和还是勉强认定,要是安康不搭理他,他或许并不会亲下去。本来洗完澡后,他就更醉了,如果不是安康突然在他身上放了一把火,他可能再犹豫两分钟,就直接睡过去了?
想起来的郑斐和转身看了看还在酣眠的安康,有些纠结,不太确定两人昨天算什么状况。是自己追到了人,还是算两个人冲动的一夜情,还是……其他的什么?那自己还是要表个白才比较正式吧,怎么表白比较好呢?
一阵悠扬的乐声响起,郑斐和发现是自己的手机响了,下意识往床头一摸,没摸着。反应过来的他怕吵醒安康,连滚带爬冲下了床,在浴室外的一堆脏衣服里翻出了自己那只手机,接了电话。他还尽量放轻了声音,蹑手蹑脚地进了浴室,关上了浴室的门,确认不会影响到安康,才认真听起手机那头的人说话。
安康这一觉睡的并不踏实,老觉得还有什么东西还在他身上动来动去。
郑斐和接完电话,又给彪子发了条信息,要他拿件合适的衣服上来,才把手机调回静音,重新来到床边。刚刚他一团乱麻,打完电话才记起另外一件事――昨晚条件根本不够,他们稀里糊涂的就……虽然他确认自己最后应该没有留在里面,但还是怕安康发烧,也不知道有没有其他伤。
郑斐和把手搁到了安康额头上,安康不安地动了动,但是没醒,可能是昨天折腾的太过了。
郑斐和放轻了动作,量了量他的额头,又摸摸了自己的,没觉得有什么差异,但还是不太放心,又轻轻掀开被子,握了握安康的手肘,跟自己手肘的温度比了比,还是不烫,这才舒了口气。
不一会儿,门被轻轻敲了两下,郑斐和回头看了眼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的安康,确认他没有被吵到,轻手轻脚地来到了门后,站在门背后留出了一条小缝,露出了个鸡窝头,看着彪子递来的袋子,摇了摇头。
彪子有些不明所以。
郑斐和非常小声地解释道:“塑料袋声音大,把衣服取出来给我吧。”怕彪子听不见,还用动作比划了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