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不怪你挂电话,想哥了就回家
——哥不怪你挂电话,想哥了就回家
林清颂当天出发去机场的时候给我发了消息,我没想去送他。想想就烦,养不到一心去的白眼狼。我心里狠狠骂道。
钻在车里气闷了半天,最后还是一脚油门往机场里赶。
小姨送机到安检口,她和徐敬山两个人还在讲话。我的目光停留在站在他俩旁边的人身上,林清颂仍在一边看手机一边看各大电梯的出口。
看有什么用,想走的人不必假装留念。
我两手插兜,心里跟堵了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似的。
没一会儿,小姨主动抱了一下林清颂,然后身旁的徐敬山开始催他去安检,但是他一直没舍得动。
兜里的手机铃声响起,贴着我的大腿振动。我掏出手机却发现是小姨的来电,不过拿着小姨手机拨号的人却是林清颂。
我没接。
看见他茫然地挂断电话,看见他冲小姨鞠躬,我的心突然又开始扯着痛了起来。
玛德!林劲野,你就装吧你就!!
我刚准备擡脚迈出去,就看见林清颂突然蹲在地上哭了。
我的脚步也立刻顿住了。
算了吧还是。
我的出现只会让他更难过。
我一直目送他过了安检,一直在机场里坐着直到他的飞机起飞。
看着面前行走匆匆的人群,我的心里空落落的一片。
站起来离开机场,我上车前掏出手机时没想到误触屏幕亮了起来,上面弹出了几条消息,是一个多小时前发来的。
【哥,我知道你来了】
【我连着你的手机热点了】
【哥,我最最最喜欢你了】
玛德!老子真想哭!!
从机场出来,我直接去了医院。
这几天因为这事闹得我都不知道阳钦松是个什么情况。
推门进去的时候脚边堆了几个皱巴巴的纸团,阳钦松满脸是泪地看着我。
“哥,我好像写不完了……”
我的心一抽,慌乱地走近摸上床前铃:“我去叫医生……”
阳钦松按住我的手,一字一句都说得极其费劲。
他的泪砸在我的手背上,滚烫,灼烧。
我不敢动,我全程听他说,听他安排,听他交代后事。
听他让我照顾好杨森传,听他让杨森传未来找个人好好过日子,听他教我如何让杨森传忘记他,听他的泪,听他的痛,听他的涩,听他这难熬的半生和半甜的重逢,听他……
“哥,拜托你了……”
我的嗓子眼发紧,泪水在眼眶打转,一个字音都蹦不出来,直到我点了点头,他才松开紧拽着我的手。
“谢谢你了。”
玛德!啊!我是真踏马想吼出声。
“小阳,你坚持一下啊,杨森传马上就来了……”
阳钦松费劲地冲我道谢,又费劲地开口说:“哥……我有点困了,你能帮我叫医生吗?”
玛德你别睡啊你别睡啊你别睡啊!!!
医护人员进进出出,我捡起了地上的几个纸团瞄了一眼就立刻往兜里一塞,然后拿起电话就给杨森传打了过去。
最后医生露出那种表情的时候我是真忍不住了,眼眶一湿,眨巴眨巴泪就滴落了下来。
杨森传冲撞着跑来的时候拽着我的胳膊的手都在发抖,他一点也不敢往里看,哭着问我:“人还在吗?”
我哽咽了一下才偏开头说:“撑着一口气,他还在等你。”
认识二十来年,那是我见过,杨森传露出过的最丑的一个笑容。
小阳啊,他啊,倒在了立秋前。
直到头七前,我都没有去找过杨森传。这时候小阳的后事还没解决完,我不觉得他会轻易跟着去死。
到了当天,我便去找了他。
有烟有酒,我知道我肯定拉不回他了。他想跟着殉情的意愿太强了,我的心好伤。
我把烟递给他,他说他不抽烟只喝酒。
于是我陪他在房间里坐了一夜。
第二天,他面前堆积着烟头,我面前倒放着酒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