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乱了心

估摸着是老皇帝看得累了，好一会儿，才挪开了视线，捏了捏眼周，似乎确实是很累的。

侍从还在一旁很是不甘心，作势还要问。

老皇帝却是好像早已看穿他的意图一般，率先开口道，“你不觉得那几片落叶，虽然落了，却是很自由的吗？即便离开了树，却还是有这样一刻不算虚度的光阴。”

这样深奥的话语可是难到了侍从的，侍从恨不得自己不要这么好学的，什么问题都要打破砂锅问到底？还真的是想要扇自己一巴掌。

“老奴不知，陛下这话实在是晦涩难懂，老奴实在是不明白。”侍从一脸难色的委屈巴巴的解释道。

老皇帝却还是好像没有听见一般，自顾自的说道，“什么时候，寡人也可以如这几片叶子一般，能够随风飘散，去到自己想要去的任何地方呢……”

侍从这下子倒是听懂了，一脸喜色的跑到老皇帝面前，悄悄的问道，“陛下是在这宫里觉得闷了吗？是想要出宫去？”

老皇帝这下子才挪了正眼，不过也只是仅仅看了一眼，而后却又是看着冷妙彤离开之后没有关严实的大门，那一处露出的光线，此时亦是日落西山之时，这样的日落余晖透过那一丝缝隙照进来，似乎也照进了这冰冷的地方。

环顾四周，全部都是玉石雕刻装扮着的乾清殿，雍容华贵倒是算得上，只是太冰冷了。

“寡人都这一把年纪了，还出宫去做甚？都已经习惯了”老皇帝收回自己那贪恋的目光，生怕自己忍不住看着这温暖，动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一旁的侍从倒是不太理解了，疑惑不解道，“陛下既然向往这窗外门外宫外的人世间，何不去瞧上一瞧呢？陛下还正当壮年，怎么就一大把年纪了……”

老皇帝苦笑，“寡人看是你待不住了想要出宫去吧。可是寡人却没有想过，或许是人一老了，就不再愿意离开离家很远的地方了吧，寡人不愿意再奔波了，很累，真的很累。”

侍从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忧思的皇帝陛下，似乎作为一个天下之主，老皇帝是不会有这样的心思的。

可是下一秒，老皇帝的话，更是让侍从觉得自己似乎对眼前的这个陛下刮目相看了。

“寡人在这里住了大半辈子了，这里再大再冷清，那也终究都是寡人的家，是寡人的归宿，寡人怎么会嫌它呢。这里还有寡人要守护的东西，寡人怎么能够轻易就离开呢！”老皇帝的声音越来愈小，应该是一个下午看的折之太多了，着实累得慌。

侍从眼疾手快的扶着老皇帝，“陛下，老奴扶着您去那边歇歇吧。”

老皇帝也确实是身心俱疲了，“罢了，歇着吧……”

只是在起身走向塌上之前，又回头瞧了一眼那床边的落叶，不着痕迹的收起脸上的异样表情，只是道了一句，“窗子关上吧，风大了”

―――

冷妙彤一走出乾清殿，皇甫睿就立刻跑到冷妙彤的身前，只一瞬间，冷妙彤却瞧见皇甫睿似乎绷紧的一根弦在见到自己的那一刻放下来了。

带着一丝打趣的意味，抬眼取笑皇甫睿道，“太子殿下怎么来了，不是说好了这边这边结束之后我去找太子殿下的吗？”

“这叫一会儿？”皇甫睿怎么听不出来冷妙彤这语气之中的打趣意味，心中也着实是带着一丝委屈的，敢情这就只有自己在这里白担心她了，还担心着这么久不出来是不是惹怒了皇帝陛下，惹出什么乱子，心里好生焦急。

却不想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子，此刻不光是完好无损的走出来，反而脸上带着一抹异常耀眼的笑容，还在这里故意打趣自己。

不过皇甫睿心中纵然是气的，但是相比之下担心的成分总是占了大半的，看着自己心中之人这般模样的站在自己面前，别说打趣自己了，就算是现在叫自己去死，皇甫睿觉得自己都是会毫不犹豫的甘之如饴。

冷妙彤一看皇甫睿也不说话就只是以一种自己看不透的眼神盯着自己，不知道为何，这样的眼神，背后的目光，冷妙彤只觉得分外熟悉，似乎很像那个许久未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