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坦诚相见

转眼就到了圣诞节，期末考试的科目基本上都已经考完，还剩一门无机化学在元旦之后考。

说起无机化学，期中成绩前几天出来了，听学习委员说，顾磊是班里最高分，唯一一个九十，佳时87分也算是非常高的分数了，郝迟74分也还可以，何浩宇本来就抱着及格万岁的心态，所以68分他也已经很满意。

成绩都是单独发给每个学生的，所以大家互相之间刚开始并不清楚其他人的成绩，但有几个比较在意成绩的同学找学习委员软磨硬泡后知道了前几名的分数。他们普遍对佳时啧啧称奇，毕竟提前交卷半小时，却只比最高分低3分，这很可怕。

以往佳时是不过这种节日的，觉得洋节没什么好庆祝的，但现在谈恋爱了才知道，重要的不是什么节日，重要的是找个理由跟恋人一起出去待在一起，挥霍甜蜜的时间。

两人选择了极地海洋世界游玩，坐了一个小时的车才到，却发现这名气挺大的主题乐园其实小的可怜。排队买票又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才进到内部。

整个乐园人多的有些让人喘不过气，原本段亦远很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但跟佳时一起来，却心情很好，一点也不觉得烦躁。

两人先去看了海豚表演，那可爱的小动物在水里做着各种高难度又优雅的动作，让佳时在一旁惊讶的大呼小叫。

段亦远看着佳时的样子就跟前面一排的小朋友一样，不觉得有种带孩子来玩的既视感。

到企鹅馆，看着那傻傻的企鹅摇摇摆摆的走路，佳时也跟着摇摇摆摆，抬头冲段亦远傻笑，看到段亦远近乎宠溺的看着自己，又有些不好意思：“我这样是不是挺傻。”

“是的，”段亦远点点头，“但是也很可爱。”

佳时垂下头不敢去看对方，耳朵都烧红了。

这两个馆是佳时最想看的，后面的其他的场馆就没那么大的吸引力了，于是两人就一边闲聊一边慢悠悠的在各个场馆里闲逛，周围人很多，却也冲不散他们俩。

段亦远问佳时：“元旦三天假，你准备怎么安排？”

佳时回答：“回乌玉市陪我爸，好久没回去了。他一个人在家估计也无聊。”

段亦远似乎听出了什么：“一个人？你父母不在一起？”

佳时想了想，觉得既然两个人都在一起了，也没必要瞒对方：“我爸一直单身来着。”

段亦远有点懵，单身？是母亲去世了？还是私生子？

佳时见段亦远的表情有些丰富，笑着解释道：“其实我亲生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我现在的这个爸是我亲生母亲的弟弟，也就是我舅舅。他收养了我，把我当亲生儿子养大，所以我就一直叫他爸。”

段亦远点点头，觉得自己脑补的有点尴尬：“对不起。”

佳时摆摆手：“没事没事。我爸对我特好，我从小到大都很幸福。其实更多的，我有点心疼我爸，估计也是因为有我这个拖油瓶，所以他一直讨不到老婆吧。”

段亦远抬手摸摸佳时的后脑勺，摇摇头：“你很好。不是拖油瓶。”更多的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

佳时笑了笑，也不继续往下说了，他不想让段亦远觉得自己在卖惨。而且他确实过的很幸福，没什么好抱怨的。

段亦远见佳时有些失落，有些犹豫的道：“其实我父母在几年前离婚了。”

佳时有些惊讶的抬起头看向段亦远。

段亦远眼睛看着前方：“我母亲婚内出轨，被我撞见了。然后她跟我爸提出离婚，去了国外，已经好几年没有和她见过了，她也没跟我联系过。我爸虽然在国内，但常年出差，这几年也是除了过年几乎见不到他，我与他的联系大概就是定期打到银行卡上的生活费吧。”

佳时看着眼前的人，那种事不关己的叙述方式，让他心里涌起一阵心疼：“段亦远……”

段亦远回过头看向佳时，弯了弯眼角：“其实我觉得这样也挺好。以往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也不吵架，只是冷战，整个家里没有交流的安静，让人感到压抑。我也听说过，好像他们是家里人出于利益而被迫结合的婚姻，所以他们并不怎么相爱。有时候他们看着我的眼神，就好像我是个多余的人。他们不爱对方，所以也不爱这个与对方生下的孩子吧。”

佳时停下脚步，仰起头狠狠的抱住了段亦远。

段亦远还在小声的说着：“在他们面前，我会很希望自己消失。我想他们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不见他们，我反而心里会舒坦一些。”

佳时终于明白，为什么段亦远会喜欢伪装自己了。他在太长太长的岁月里感受不到被爱的感觉，以至于他觉得这都是自己的错，是这样的自己让人厌恶，所以他才会伪装成一个让人喜欢的样子。所以他才有些近乎苛刻的要求自己每一件事都做到完美。

他表面装作不在乎他人对自己的看法，装作我行我素，其实只是因为他害怕别人对他的看法进一步伤害到他早已经千疮百孔的心。

佳时学着段亦远以往的动作，轻轻的抚摸着段亦远的后脑勺，也不在乎旁边路人的眼光。

他小声的在段亦远耳边说：“你是个值得被爱被好好珍惜的人，有多少人做梦都想爱你，想得到你的爱。你都不知道，能被你喜欢上，我觉得自己有多幸运。”

段亦远紧紧的回抱住佳时：“我没有别人可以爱，我只有你。这样你会不会感觉太沉重。”

佳时笑了：“那我就可以霸占你全部的爱了，多好！”

段亦远笑了笑：“傻子。”

积压在心底很多年的郁结，得到了倾吐，像积满墨汁的蓄水池打开了一个小口子，一点一点的慢慢清空，段亦远舒服的舒了口气，觉得浑身通畅。

这时候他们抬头，才发现两人正站在一条长长的玻璃隧道里，银白色的水母在蔚蓝色的水里发着柔和的光，透过玻璃打在两人的身上，明明灭灭。

佳时忍不住感慨：“真美。”

段亦远点点头，小心的牵起佳时的手。佳时与他十指相扣，相视一笑，觉得没有比这更好的时候了。

段亦远道：“如果你敢离开我，一定会死的很惨。”

佳时点点头：“离开你，比死了都惨。”

佳时晚上回到寝室，发现只有何浩宇。

佳时好奇：“他们俩，不会是……”

何浩宇扶着面膜：“废话，明天郝迟绝对腰酸菊花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