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 34 章
几人吃完午饭，在客厅沙发上坐下。
陆老爷子笑眯眯地问：“小晴，我很久没见你爸妈了，他们身体还好吗？”
“劳伯父关心，”李子晴嘴边带着抹温柔的笑意，“他们很好，上个月还出去旅游了呢。”
李子晴的父母是教育局的公职人员，本来和陆家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陆老爷子之所以认识他们，还是因为当年送陆大少去当兵时办理各种材料认识的。
二十年前，老爷子当年打算给陆大少走走关系请夫妻俩吃饭，被李子晴父母严词拒绝，老爷子不甘心，四拖六转地又到了李子晴爸爸跟前。
逃不过老爷子天天往办公室堵人，李子晴爸爸实在是受不了了，严厉地跟老爷子说清了道理。革命子弟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上面把陆大少安排到哪里，他就得去哪里当兵，不能怕受苦就私调轻松的地方。
老爷子搓了搓手，好一副憨厚的模样，开了口：“我、我明白，我们坚从国家的安排、听从组织的命令，我……我就是想把我儿子弄到西藏去。”
李爸爸愣了，人家都是把亲戚往东南沿海调，这是怎么着？偏要往西藏这种苦地方跑？
豪门大家好戏多……李爸爸瞅瞅桌上陆大少青春年少、肆意张扬的照片，再看看眼前的陆爸爸，摸不着头脑，这就像一个模子出来的，说他们不是亲父子都没人信呐。
再三确认下，李爸爸糊里糊涂地把陆大少的名字挪到了人员稀少的西藏队伍里。经此一事，两人算是有了点交情，后来又一起吃了几顿饭。
年轻气盛的陆大少被自家老爸一脚踢进部队，还没回过神来，又被送进了最特么艰苦的西藏驻军部队，叫天不灵叫地不理，给家里打电话时都带着哭腔……
老爷子从回忆里出来，没想到如今自己的儿子跟人家闺女凑到一堆了，这缘分……
“唉，我还看过你小时候的照片，一晃这么多年，都长成大姑娘了。”李子晴的爸妈只比老爷子小几岁，如今也是将要退休的年纪了，老爷子不由得感叹时光易逝。
李子晴不好意思地笑笑：“伯父说笑了，您正是壮年的时候，男人四十一枝花，七十变枯枝，您这朵花还没有谢呢。”
陆川正坐在旁边喝水，闻言差点没忍住吐出来。他急忙捂住嘴，强迫自己赶紧把水咽下去，一言难尽地看着李子晴。
老爷子张了张嘴，恍惚间明白了什么，不由得哈哈大笑，“你这孩子，说话就是嘴甜，可比我那大儿子强多了。”
李子晴其实并不大跟老人说话，家里的外公外婆、祖父祖母都知道自己的性格，平时说话一贯依照本性。陆老爷子态度太温和，她一时没注意就把平时家里那套搬了过来。
李子晴尴尬地眨眨眼睛，识趣地闭上了嘴，心里天人交战，完了，相亲对象的爸爸头一次见面就让自己得罪了，怎么办？！！！
陆川有点明白大哥为什么喜欢这位姐姐了，他笑了笑，打破尴尬的平静，“子晴姐，你是什么工作啊？”
“啊？”李子晴顿了顿，撩了下头发别到耳后。是说还是不说，她心里迟疑着，抬头看了看坐在对面的人，对方正看着她，嘴边仍是她熟悉的微笑……她定定心，转回目光，对上陆川清澈的眼神，坦然地笑笑：“我是说相声的。”
老爷子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笑着看了眼大儿子……老爷子转过头，没眼看、没眼看呐，自己儿子怎么这么一副傻笑的模样，跟村头大傻子似的，傻愣愣的，这怕是自己当年捡回来的吧？
陆川往李子晴身边又凑了几下，眼睛里满是崇拜，“子晴姐说相声一定说得很好吧，我想听听。”
眼看伯父和陆川都没露出任何异样的神色，李子晴有点恍惚……她整个人放松下来，腿也踏实地贴近了沙发，笑了笑：“我只是半吊子的水平，不过我有个师傅，他是真正的大家，哪天可以请你去他家听听。”
老爷子来了兴趣，问起来李子晴的经历。
眼瞅着老爷子从人家的大学时代往前倒，一直道到小学，李子晴的神色越来越尴尬，笑容越来越勉强。陆大少几次想打断都被堵了回来，使劲地对陆川使眼色。怕大哥再撇眼就要眼抽筋了，陆川急忙把话题转了个方向。
李子晴对陆川印象很好，没一会两个人就聊起了年轻人的话题，老爷子半天没插上话，只能瞅着两个年轻人白话，转头找同龄人聊天了。雷叔正准备去修剪花草，被老爷子半路拦了下来，只能拎着桶和剪子，听老爷子又一次的自我演讲。
过了两点，李子晴就告辞走了。陆大少本来准备去送她，被李子晴笑着拒绝了，只让司机送走就好。
“哥，我觉得子晴姐人很好，我挺喜欢她的。”陆川拽着大哥的胳膊说着话。
陆大少好笑地看了他一眼，“看出来了，你一直缠着她说话。”
“哥，我可是在帮你，”陆川偷偷瞅了瞅老爸，老爷子正在那边和雷叔说话，“要不是我在那边拉着大嫂说话，她不得被咱们老爸吓死咯。”
“就你机灵，”陆大少无奈地弹了弹弟弟的脑袋，“别叫大嫂，八字没一撇呢。”
陆川不理大哥，笑嘻嘻：“都这样了，还八字没一撇？”
哥俩笑着聊了会天，陆大少又急匆匆地回了公司，总裁的工作很多，今天为了能回家吃午饭，他特意让秘书把下午的行程压缩了一下，现在得赶紧回公司了。
陆川上午把作业做得差不多了，下午准备把这周学的知识再背一遍巩固一下。
看书看到想睡，陆川烦躁地翻过两页书，要是他能有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本事就好了，这都什么破几把公式……陆川把书翻的哗啦作响，好像翻过一遍就是胜利似的。
狠狠吐出一口浊气，陆川划拉一把刺棱的头发，把书翻到第一页，强迫自己静下心来，硬逼着自己与课本上的文字相融合，去理解记忆。
陆川一个字一个字地读着，一个一个知识点地背着，等他把最后一本书的最后一页翻过时，外边天儿已经擦黑了。
看看满是笔记内容的课本，陆川满意地笑了下，这部分知识点暂时是记住了，下个周还得接着背巩固记忆。看了看书桌上摆放的几本书，陆川认命地把它们归置起来收拾进书包里。
手机震了两下，响起铃声。
陆川拿起手机，“芋圆”两个字在大屏幕上闪动。
“喂，于源。”陆川想起来，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跟于源联系了，也很长时间没见过面了。
那头的于源不知道在哪里，电话里传来不少的杂音，甚至还能听到一两声叫好声。
“陆哥，你明天有时间吗？”于源扯着嗓子在手机那头喊道。
陆川皱皱眉，明天已经说好跟堰哥去武术馆了，“我明天没有时间，你有事？”
“啊？”于源有点失望，“我本来打算找你明天出去玩。”
“不去了，我明天有事，改天吧，”陆川拿着手机在椅子上坐下，“最近怎么都没跟我打电话？咱俩寒假之后就没怎么见面。”
于源好不容易找到个安静点的地方，“嗨，这不是你快高考了嘛，怕耽误你的时间，还是学习重要。”于源话里隐隐有些失落。
于源的家境不太好，学习还算不错却只能辍学当混混。陆川抿抿嘴角，移开话题：“咱们约下个周吧，这个周我和人约好了。”
“行。”于源爽快地答应下。
两人又随便聊了两句，陆川正准备挂电话，于源忽然想起一件事，“诶，陆哥，先别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