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河边定情

他那句话听的自己脸红心跳的，画笙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跟着他走出拥挤的人群，跟着他的脚步走啊走，走啊走，竟走到了一条河边，“我竟不知道还有这等安然的好地方，小哥哥是怎么找到的？”

沈书随意的坐在草地上，拍了拍自己旁边让她也坐下来，“闲的时候会到处走走，走着走着便会无意间发现一些美好的东西。后来才知道这条河是某位高官花万两白银挖渠道引过来到后院养鱼的。”

画笙倒也不担心自己的裙子，一屁股坐了下去，带着一脸傻笑，“有那么多钱也逃不过生老病死，活着的时候闲适等到了阎王爷那里怕是要吃尽苦头了。像小哥哥这般善良简单的人定会是仙子相迎飞上天去了。”

沈书噗嗤一声笑出来，说起身后事她竟也这般豁达，完全不像这个年纪的小姑娘。他伸出手揉了揉画笙毛茸茸的脑袋，“我倒是有福气，虽说家道中落却碰见这般有趣的小姑娘，正是应了那句话，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脸颊滚烫只觉得要烧起来，画笙有些经不住这甜言蜜语，竟不自觉的啃起手里的兔子腿，缓了半晌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傻事，抬起头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嘴里还叼着一口肉。

沈书向来喜欢知书达礼的姑娘，没想到自己看到画笙心里会软的一塌糊涂，这般失态也只觉得可爱，伸手戳了戳她的额头，“缘何变得害羞起来，前些日子不是很喜欢黏着我，如今的心意可是要变了？”

突如其来的坦诚心意让画笙呆在那里，眼泪滑下来也不自知，囫囵咽下嘴里的东西只是眼巴巴看着他，生怕这只是自己黄粱一梦。沈书拿出帕子替她擦去眼泪，“好端端的哭什么，不应该开心才是？还是你另有喜欢的人，已经不喜欢我了？”

画笙快速摇头，一把扔开兔子腿朝他怀里扑了过去，“我只怕自己在做梦，只是，小哥哥真的不得了。”

沈书看到那边一闪而过的衣角，抬手拍了拍她的脊背，声音放的无比轻柔，“从前只觉得这般的我配不上你，可后来想想既然两情相悦我又怎么能负你，你放心，定不会让你嫁与我这样莽夫草草一生。”

画笙闻着他衣服上附着的百濯香只觉着万分心安，“梦中千百遍不如小哥哥一语，我已当真，莫要无故弃我。”

“怎么会，万般呵护都来不及。”沈书轻轻笑了两声，胸膛里的一颗心亦是跳的活跃，他已将近而立，却还有这血脉喷张的时刻，像个毛头小子似的控制不住自己。

醒过味儿来只觉得自己太不矜持，红着一张脸从他怀里爬出来低着头聚精会神看草地上的虫子。沈书哭笑不得，轻声细语哄了好久才哄好，“兔子腿脏了，改天我亲手烤给你吃。”

画笙本想激动的回答却生生压抑下来只是矜持的嗯了一声，“我看你素日里吃的清淡，不像是喜欢吃这些东西的人。”

“小时候得过心疼病，爹娘带我辗转求医却被所谓神医拒之门外。后来承蒙贵人相助，休养半载，所以就远离了这些油腻食物。可奈何辗转奔波，生活所迫，若不是你喜欢，我定不会沾染半分的。”沈书想起那段灰暗的日子就眉头紧皱，好在那些人已经付出应有代价，他也算替自己报了仇。

听他轻描淡写提起，画笙满满的心疼，差点就将那时候的事情和盘托出。看来小哥哥不愿意回想起，那她就不提了。“其实我也没多喜欢，我陪你一起吃清淡的可好？”

沈书认真的摇摇头，“不必，你不必为了我委屈自己。”

画笙执意送他回了百里棠，远远的朝他摆了摆手才上了马车，靠着软枕闭着眼睛，只觉得今日发生的一切那么不真实。而且若她没感觉错，一直跟着她的人是路昭华吧。

嗖的一阵风刮过，身旁已经多了一个大活人，画笙只认为是红袖，并未睁开眼睛，“喝了，帮我倒杯茶。”

茶未送到手中，一个软软的东西却贴了上来，画笙受到惊吓睁开眼睛，却是路昭华在亲自己，赶忙伸手去推搡他，只是自己花拳绣腿的如何能抵得过他一介将军，想要张开嘴喊叫却正如他意，灵巧的舌头搅得一塌糊涂，这般缠绵的动作却是让画笙的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

路昭华闭着眼睛也感受到她脸上的冰凉与狼狈，只是这些还不够，根本停不下来，一只手狠狠禁锢她的腰，另一只手捏着她两个手腕，画笙，你在哭吗？那你能不能感受到我的绝望？

路昭华停下来，同她额头向抵，她不愿意睁眼看自己，也看不到自己眼睛里的哀伤跟绝望。

“路昭华，你说过要放了我，能不能不要言而无信？”画笙能感受到他呼出来的热气，也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戾气，“我求求你，不要再纠缠我了，你也看到了，我有喜欢的人，并非凭空杜撰。若你应允，全京城的姑娘都愿嫁进王府，你，何必要一个没有心的人？”

路昭华嗤笑一声，“可惜本王眼瞎了，只看得上你。顾画笙，你放心，本王定会让你心悦诚服。”后悔，真的后悔，从未这般后悔。凭什么答应她离开，凭什么答应她一拍两散，她凭什么另寻新欢？顾画笙，本王不会放过你，绝对不会！

画笙闭着眼睛不知道身旁的人什么时候离开的，只知道脸被擦干净，嘴角也上了冰冰凉的药，只是还是心疼，很疼。

夜深了，路昭华坐在风苑屋顶上，酒坛一个摞一个，眼睛喝的通红，脸上竟也感受到了湿润，本王这辈子就栽到你身上了，你这个招人恨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