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砰咔！’一声，施棋的脚边上碎瓷片和米粒混杂、一片狼藉，他从没有这样失态过。
毕维斯惊讶地看着对面手足失措的人，棋不是会轻易一时失手的人，除非有什么事严重打乱了他的心神……
“棋？”
“啊！是！哦，没什么！没什么，手滑了而已，手滑了。”
施棋抓起餐桌上的抽纸，抠出厚厚的一叠，弯腰去处理脚边的狼藉，借以掩饰他慌乱而窘迫的表情。
施棋此时心跳如擂鼓，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应对才好！这是丢脸丢到全世界皆知了啊！身为一个男人却‘不行’，而且还是被全世界都知道了他‘不行’！简直没脸活了啊！
要不，去挖个坑自己躺进去吧，已经无颜苟活于世了啊！！
一想到曾经给他打call的上亿粉丝，以后谈论起他来都要加上一句：可惜了，身为一个男人……
“棋，你放着，我来收拾，你先去客厅沙发上坐一会儿。”
毕维斯双掌捏住施棋的肩膀，把像一只埋头在沙里的鸵鸟一样的施棋，一个使劲扶了起来。
施棋他恨不得钻进坑里把自己埋起来，不让任何人看到他，也不用面对任何人！但是，毕维斯的力气太大，几乎是强硬地使力把他给拔了起来，然后又把他半推半抱地裹挟到了客厅里。
“你在这坐会儿，我去收拾一下。”毕维斯把施棋按到沙发上，这人已经慌乱得一双眼睛都雾蒙蒙地泛红了，显然不是追根究底的时候，先让他稍微镇定一些之后再说。
“啊！啊，哦，你去吧……”语无伦次地回应了毕维斯，施棋全身僵直地轻微颤抖着，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了。
我是谁？我要做什么？我为什么还活着？
【77，别怂，不就是一张病历嘛。】潜伏了两个多月的系统AI-布丁，擅自开机了。
‘什么别怂啊！那可是写了我……的病历，换你你别怂试试！’正心慌意乱的施棋，习惯性地就怼了布丁，也没那个心情去管当初说的‘不主动叫他，就不出现’的保证。
【谁说是记载了你‘不行’的真实病历照片了？有本布丁在，秒秒钟就能P出一张绝对看不出来痕迹的。】布丁一如既往的自信，感觉在这个远古时代里，他已经厉害得没朋友了！
施棋听明白了脑海里系统布丁说的话，听起来布丁早就把照片替换了。摸出手机点开搜索引擎进行搜索，果然，搜出来的病历照片上面的诊断是：疑似偏执型精神病。
【其实你并不是‘不行’，只是性取向是无性恋嘛。虽然不会对男性或女性任一性别表现出□□望，缺乏性冲动，但又不是性无能，所以棋棋你并不是‘不行’啊。而且，无性恋也存在爱上一个人的可能，也有一定几率激起□□望。比如……某个被B-54告白的晚上，人家走了之后，你像只虾米弓起身体后，不可描述的后续行为……嘻嘻嘻……】
刚刚经历了‘大起大落好刺激’心路历程的施棋，马上又被布丁戳穿了他那天晚上‘不可描述的后续行为’，开脑就怼布丁：‘我思想传统不行吗？！在我这里，无性冲动就等于性无能，不行吗？！’
【行，行，棋棋说什么都行^_^。我这次也算将功补过，那以后就放我出来了？】虽然布丁并没有觉得他有过什么过失，但聪明智能的他刚刚学会了一条箴言：错没错不重要，重要的是对方觉得你错了的话，你只需要乖乖认错就好了。
施棋：‘这一次先谢谢你，不过这还不足以抵偿你给我带来的身心伤害，你以后就给我好好地继续补偿，直到抵平为止。’这一次布丁的确是帮了他大忙，不然他后半生就要活在流言里了。
虽然当初心理医生确诊过的无性恋，现在、可能、或许已经变了，但如果曾经的病史被公之于众的话，在对他有恶意的人的刻意曲解之下，以后围绕他身上的标签可能就要在‘世界级导演后面’后面，再加上一个‘性无能’了。毕竟，世界上几乎大部分人，在一定意义上来说，都是思想传统的人。
‘病历怎么会泄露的，这是怎么回事？既然布丁你能来得及P照片，应该也顺便关注了这事的吧？’
既然悬在头上的达摩斯之剑是一把纸叠的玩具剑，施棋也就有心情去关注一下事情的起因、经过和结果了。
【这件事说来很简单，B-54在网上混了一个隐秘黑客论坛，得知其中有个顶尖黑客受一个政客委托，要去搞那个政客的政敌。然后B-54就出主意说，可以去\政敌的心理医生的电脑和账户，把政敌‘精神分裂症’的病史公之于众，自然就能很轻松地完成政客的委托了。】
施棋：‘所以，我只是被牵连的？’
【并不是，这件事的根源就在于你。】
施棋：‘毕维斯为什么策划爆出我的病历？他出于什么目的？’
【的确是B54搞的事。因为他早就得知吕空空他们想拿你炒作，而且还知道了他们炒作的套路。于是，他就提前定好了应对之策：用国外的娱乐新闻，来驳斥和澄清国内的你和吕空空的绯闻。虽然两条新闻爆出的时间上止相差十多分钟，但把国外新闻蔓延到国内的时间差考虑进去，时机就把握的刚刚好。】
施棋：‘只是他算漏了我的病历……是不是适合公之于众，他知道我的真实病史吗？’
【并不知道，那个医生的嘴很严，B-54多次旁敲侧击，他都没有透露你的真实情况，每次都说你精神压力过大、会偶尔精神恍惚以及神经衰弱，B-54可能就相信了。】
布丁刚想给宿主讲一讲网上的大戏演到哪一段了，B-54就收拾干净地上后到客厅里来了。他刚刚才被默认允许出来，他不想再被关了，于是就乖巧地停止向宿主发射模拟思维波，闭嘴不说话，好让77不受打扰地和B-54说话。
毕维斯坐到施棋的旁边，眼神只是看似不经意地一扫，却已经确认身边这人的情绪稳定下来了，问题也像是已经解决。
哪怕再亲密的两个人，有些隐秘的事也只能自己藏着。毕维斯也认同这种说法，于是决定不去深挖刚刚身边这人失态的原因。
“棋，刚刚说了国内的有关你的娱乐新闻，现在给你说说国外的吧。”
“嗯，你说。”放松下来的施棋向后倒去，‘嘭噗’一下砸到沙发背上，随之躺成了一个‘葛导瘫’的慵懒姿势。
“其实国外那条新闻里，主角应该是那个机要政客。其余涉及到的或丑闻缠身、或星光熠熠的娱乐圈艺人，以及棋你，都只是添头而已，主要作用就是用来模糊一般人的视线。所以这件事并不是多紧要，就像以前一样旁观不发言就行了。这件事起于一件ins盗号……”
施棋定定地看了毕维斯几秒，然后笑得有些意味难明，“细节就不用说了，我待会自己慢慢去看。还是这样，国内国外的新闻，都交给你去处理了，我就负责在网上吃瓜看热闹。”
“那好吧，我去跟进了。”
看着毕维斯起身走出客厅、进去他所暂住的客房，施棋的表情变得恍惚茫然。
施棋：‘布丁，你为什么叫他B54？’
【《飨契》里面不是有个食灵叫B-52的嘛，他名字的谐音刚好是B-54啊。】
施棋：‘他和B-52，也就只有名字相似了。’
虽然有系统布丁把他的病历P过了，没有让他的真实病史被公之于众，但施棋还有其他担心的事。
施棋：‘布丁，虽然你把照片P过了，但我的纸质病历还是摆在那的，医生发觉我被爆出去的病史是假的怎么办？毕竟我一直都是找的他，对我的真实情况肯定掌握了的。’
【那个医生出了这样的事，不说那个被泄露病历的政客不会放过他，就是其他涉及到的人员也不会轻易撒手。他现在已经自身难保了，就算发现了又怎样，说出来的话只是给他再添一个敌人。】
施棋：‘布丁，人类的思想不是代码程序，会严谨地按照路径走，你永远无法预测它究竟会往多荒诞的地方走。更何况，这种案子会是CIA介入调查，万一查出病历不对了呢？如果其他被泄露者的病历都没异样，而我的却不同，我会不会被纳入怀疑对象里面？’
【……那，布丁是不是又做蠢事了……】布丁觉得自己被放出小黑屋无望了……哭唧唧.jpg
而且，本来说起宿主的这个精神病，布丁就很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