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再次离开

周智维早就过来了，只是一来他不想打扰到朱先生，二来朱先生太过投入，没有发现他的到来，

“先字辈三十二代学生一百四十六人，因为你的绝技，只逝去了七人，这是最好的结果！你应该早就清楚的！

你不是圣人，哪怕圣人也有出错的时候，何况当时才四品的你！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这些年来你早应该走出来了。”

周智维放下手里的香烛，将酒壶里的酒倾洒在地面上，看着酒水缓缓渗入到土里：

“我还记得当时的大家很崇拜你，就连皇甫胜那家伙都敬佩你，当时我们都在猜测，继先字辈后面，

有没有可能会是斌字辈，但没想到你会消失，更没想到你会一蹶不振，直到现在都困在这四品巅峰。”

朱先生闻言，苦笑一声，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叹了一口气，伸手从周智维手里接过酒壶，朝嘴里猛地灌了一口。

周智维突然话锋一转，说到：

“我们来这里可不是让你像个娘们似得哭哭唧唧的，哭够了，也该走了，我们应该让那些家伙下去忏悔。”

“那些家伙？”

朱先生猛地瞪大眼睛，一把抓住周智维的手腕，额头的青筋绷起，再次开口道：

“你···再说一遍！那些家伙？”

朱先生跟着周智维来到这个地方，一路上周智维都没有告诉他是要做些什么，朱先生一直以为是周智维命不久矣，想要和曾经的好友回味当年的岁月，可现在看来，似乎没有这么简单。

周智维将手从朱先生手里抽出，揉了揉手腕：

“你没听错，是要让那些家伙下去忏悔。”

朱先生看着周智维那佝偻却又强行挺直的身躯，脸上的表情渐渐扭曲，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笑。

······

“先生，我回来了。”

伴随着房门缓缓打开，一道满是疲惫的声音响起，可是，祝言却一下子愣住了，屋里干干净净，朱先生却没有坐在那熟悉的桌子旁。

“先生莫不是在书院？”

祝言摸了摸身后的包裹，托天理教的福，虽然马儿没有找回来，可是这包裹却是找到了，里面的物件一样都没有丢，

他打开包裹，将里面的那一盏砚台拿了出来放在朱先生平日里读《文人颂》的桌子上，这可是花了他二十两买来的！

想了想后，他又把砚台拿起来，收进包裹里，走进自己的房间——他还是准备见到先生的时候亲手送给先生。

看了看熟悉的房间，祝言将背上的包裹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准备简单的清理一下，祝言一把扯住被子，在空中抖了抖，

实际上他的房间还是跟离开时一样干净，只是这么多天他一直待在难民营里，那里的环境可是勉强能住，每次祝言休息时都会将周围清理一下，反而让他养成了这个习惯。

将被子叠好以后，又拿起枕头准备清理一下，却见一封信随着他的动作映入眼帘，祝言一脸疑惑地拿起信封，拆开后才知道朱先生已经离开了乌苏镇，

心里朱先生向祝言嘱托自己可能少则半月，长则半年就会回来，他不在的日子里也要好好修行，他回来时会对祝言进行抽查。

祝言拿着信，呆坐在床上半晌，才又继续整理自己的床褥，看着比之前要整洁一些的床褥，祝言从外面打来一盆清水，将身上清洗一遍后，就倒在床上沉沉的睡去——他快马加鞭的赶了一天一夜的路，早已身心俱疲。

第二天，祝言早早醒来，对着朝阳进行日常的修行后，决定四处走走——他想找找小胖，诉说一下内心的苦闷。

他就这么按照小胖平日里回去的地方，找了过去，却没有找到，最后才到小胖家里询问，疑问才知道小胖也离开了小镇，

他是陪着许小倩去的——许小倩的老家也受到了洪灾的影响，许父就带着许小倩回老家了，而小胖则是厚皮赖脸的跟着去了。

祝言摇了摇头，回到木屋里，呆坐了一会儿，提笔写下了一封信，塞到了朱先生的枕头下面，又一次收起包裹，骑上马儿离开了小镇。

‘疾’，‘轻’，伴随着两个字迹在纸张上闪耀，祝言骑着马儿一路朝着南方疾驰——分别时他特意向刘大夫问过，知晓他们将会一路向南赈灾。

···

与此同时，不知多远的一座寺庙里，一个和尚站在禅房前，静静地一言不发，直到禅房里响起三道清脆的木鱼声，他才转身离开，

直到走出寺庙，他回头看向那又紧闭的寺庙，又看了看天空口中喃喃自语：

“从今日起，世上再无慧明，只有路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