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养性赋》

太阳初升，祝言却已早早来到了山坡上，他望着远处被朝阳染红的朝霞，陷入沉思，身旁的牛羊却热闹不已，仿佛是在渲泄早起的不满。

可明明四更天才睡的祝言此时却感到精力充沛，就连平日里日渐下滑身体也感到充满了力量。祝言仔细回想，自己也就在昨夜与朱先生吃了一顿宵夜而已，他觉得大概与朱先生的这顿宵夜有关。

现在的他迫不及待的想找朱先生问个明白，可是今日的他不但要照着牛群，还有一群易跑的小羊需要他看管，这也是他没有去课的原因。

与此同时，书院中的朱先生皱着眉看了看窗外，摇了摇头。

好不容易，夜色终于来了，度秒如年的祝言连忙将牛羊赶回去。在一旁的大水缸中仔细清洗了一番后，就朝着朱先生家中狂奔而去，不一会儿，便见那小小的屋中亮起的光。

“先生，弟子祝言前来拜见。”祝言在屋外恭敬的说道。可过了半晌屋中也没听见什么声响。

祝言透过灯光投射在窗上看影子看见朱先生正在读书，便恭敬的立在门外，待到那影放下手中书，才又道：

“先生，弟子祝言前来拜见。”这次，朱先生的声音才传出来

“进来吧！”

祝言进入房屋，却见朱先生眉头紧锁，似乎有些不高兴，祝言忙在一旁坐下，生怕打扰到了朱先生，可朱先生却皱着眉头，开口问道：

“祝言，你可会吟诗作对？”

“弟子不才，不甚了解。”祝言一阵疑惑，这些东西老师可还没教过，自己怎么会。

“那你可是已经能独自通读诗词，不用他人教导了？”朱先生又开口问道，这次语气中明显带着怒意。

“啊？”祝言又是一阵傻眼，不知道先生今日到底是怎么了，可纵使心中满是疑惑，祝言却不敢询问。

“那你今日为何没来听课？”朱先生看着祝言，语气里满是愤怒与恨铁不成钢：

“想你这样的人，简直就是没出息的东西，烂泥扶不上墙，知道点东西就沾沾自喜，有点功绩就不知道天高地厚，难怪会一辈子生活在这个鸟不拉屎的村子。”没给祝言任何解释的机会，朱先生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骂。

祝言一边听着，一边紧握双拳，眼神里却又满是平静，直到朱先生骂了一刻多钟，他才开口解释:

“弟子并非自由之身，弟子当下最要紧的不是想其他事情，而是考虑如何活下来，直到现在，弟子心中所想，所为，都只为活着。”说完，朝着朱先生一拜：

“今日是弟子来得不是时候，日后弟子再来拜访。”说完，轻轻合上大门，转身离开。

“哼”朱先生发出一声冷哼。

“嘭！”走出房门不远的祝言一个手肘狠狠的打在一棵树上，打出一个淡淡的凹陷。

“先贤有言：师者位比亲，我要冷静。”说完，祝言开始在心里默念《养性赋》，这是每位学子入学第一天就要求牢记的课文。

过了一会儿，祝言才缓缓平静下来，看着不远处那亮着的小屋，终究还是没有回去。

他一步一步的走着，却不是回去的路，他也不知道要走向哪里，他的步子越来越大，步伐越来越快，最后他开始狂奔起来，等到他回过神来，已经停在了他放羊的那个山坡上。

此时月亮正圆，可又能看见那点点繁星，茫茫的月色为草地铺上了一层银辉，祝言的心里突然变得空茫茫的。

他不再想什么，只在欣赏此时此刻，他不由自主的诵读起了《养性赋》:“…心静如水，灵台自明…”

空荡的草地上回荡着阵阵回声，祝言不知何时已坐在树下，他神色平淡，一遍又一遍的诵读着《养性赋》。

突然，祝言感到大脑一片清明，可紧接着身体一阵虚弱，他两眼一抹黑，直接昏倒在树下……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时，看见的是一片屋顶，他强撑着起来，屋里简单的摆件让他知晓这是朱先生的房屋。

一时间，他有点不知所措，不由得坐在床上发起了呆，这时，朱先生走了进来，他端着一碗粥，递给祝言，止住要做拜的祝言，开口：

“从今日起，你就是自由身，你可愿拜老夫为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