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太后离场,宫宴继续
陆鲜花微微蹙了下眉头,身为官家女子,她自然知道柴氏的意思,她对于姜新蕊倒也并非要鱼死网破的地步,毕竟,在神侯府的家教里,两女共侍一夫,实属正常。
真正有本事的人,又怎会只有一妻。
当是妻妾成群的。
她有信心,只要她进了王府,自然能当上那唯一的妻。
至于妾位,她也不介意给姜新蕊留着。
她既有此心,纵然有墨丝牵扯,听了半句也有退却的意图。
柴氏在外人面前唯唯诺诺惯了,此时倒是强硬,不待陆鲜花有动作,伸手便拉住了她的手腕。
她脚下的大头婴孩猛地抬头,咧开的嘴角缓缓落下两缕血红,腥气逼人。
墨丝在三人周围变得更加浓厚,厚厚地如同结了一层茧,将三人包裹在其中。
“妾身这里有些好东西。”柴氏从腰带里做了个掏东西的动作,实际上手上并没有拿出任何东西地举到两人眼前。
双兰璋一见,两眼直放光,“那行,可以,本王看不错。”
陆鲜花短暂地失神了片刻。
双兰璋趁机凑近了些,表情迷醉地冲着陆鲜花的方向深吸了一口气,“这样也不错,你要老幺,本王要美人儿,咱们各取所需。”
纠缠的墨丝终于是将三人彻底掩盖。
高台上下来的双兰锜若有所感地往这个方向瞥了一眼,并没有太大的表现,只是对跟在身后的富安使了个眼色。
富安会意地甩着浮尘去找混在大臣堆里的姜勇,隐晦地告诉了他柴氏的位置,又深藏功名地回到了双兰锜的身边。
胡尧虽身体受困,但并影响她的感知,“这么大的鬼气你不管?”
双兰锜每一步都迈得气势磅礴,这使得原本嘈杂的人群自发的让开了一条路,纷纷跪倒在地,没人看见双兰锜脸上闪过的讥诮,“朕又不是方士。”
宫宴到底还是如常举行了。
果然如双兰隽所说的一般,等双兰锜致辞完毕,那些由御膳房精心准备的佳肴上都飘着让人不忍直视的油花,黏糊糊稠腻腻的。
文煊观察着那些人群,注意到双兰锜的目光不时停留在双兰隽的身上,似乎是想开口将人唤到自己身边,但不知为什么,他并没有这么做。
而那个鬼婴。
文糖往他的身边瑟缩了一下。
那个鬼婴,比之前看到的又长大了几分,只是婴儿的脑袋依旧,如同吹了气的球一般,也鼓了一圈,撑得皮肉更加的惨不忍睹。
“师父,他们……”
鬼婴牵绊的三人分坐在不同的位置,他们自以为隐秘的视线依旧被文煊捕捉到了,文煊不着痕迹地对文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无妨。”
真正的焦点,却毫不知情的低着脑袋在窃窃私语。
“真的吗?!”
耳朵里听到的事情让双兰隽有些难以置信,声音稍微大了一些,但好在,激昂的鼓点完美的掩盖了他的动静,除了那几个始终盯着他们的人,并没有人发现他们的动静。
姜新蕊紧张兮兮地拽了拽他的衣袖,“嘘!”
“好好。”双兰隽也没敢抬头看有没有人注意到自己,而是顺从的低下了脑袋,“姐,你这么厉害呢?那往后本王这个小王爷要是得罪了皇兄,可就靠你啦!”
姜新蕊与他从小相识,各自熟悉的很,顺着他的话接道:“好说好说。”
两人嘻嘻哈哈,全场大概只有姗姗来迟的太后瞧着他们心情愉悦。
只是当太后注意到端坐在双兰隽身边的文煊时,脸色忽然变了一下。
她的变化并没有逃过双兰锜的眼睛。
“母后也觉得眼熟是吗?”双兰锜端起酒杯,抵在唇边,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浅笑,目光灼灼地盯着太后的眼睛看着。
太后被他的气势逼了一抖,飞快摇头,“哀家,没,没觉得。”
慌乱的语气让太后意识到自己太过于激动,便抽出腰间手绢,擦了擦嘴角,只一个动作,她脸上的所有表情都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符合太后气质的镇定自若,“陛下说笑了,哀家久居后宫,前朝官员,哀家怎会认识?”
“是吗?”双兰锜不知信没信,紧绷下拉的嘴角却预示着他的心情很不好。
太后便没再多话,甚至没有在看台下的歌舞表演,耳边听着酒宴间的觥筹交错,放在膝头的手却攥紧了拳头,用力之大,就连她的身体都在不住的颤抖。
贵翔见状连忙上前给她布菜,“娘娘,这道百花齐鸣,是御厨特地为此次宫宴研制的糕点,您尝尝看,那御膳房可是信誓旦旦的保证,只要吃过的人都会说好的程度呢!”
“是么?”太后回过神,顺着贵翔的手接过筷子,收敛着心神去夹了碟中放的饭食。
可她此刻心胆皆惊,差点儿没握住筷子,将那精巧的糕点摔落了下去,幸亏贵翔眼疾手快,递上了碟子,并且十分有眼力的顺势跪倒,“奴才有罪!奴才该死!”
“哦?”双兰锜把太后的一举一动都看在了眼里,挑着眉问道:“这又是犯了什么错了?”
贵翔转了个方向,对着双兰锜重重地磕了一个头,“陛下,太后娘娘前几日偶然风寒,一直身体不适,但娘娘说今日是宫中大宴,便不让奴才等把此事上报,是奴才们没有小心伺候娘娘,才让娘娘体力不支,险些出事,是奴才该死!”
贵翔的动静已经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歌舞也停了下来,双兰隽和姜新蕊也慌忙站起身,不过被文煊和文糖一人一个拉住了。
文煊冲双兰隽微微摇了摇头,双兰隽居然听话的真的没有上前,文煊反而不太确定地抬眼瞧他。
双兰隽眼神里的担忧不似作伪,可他又停下了上前的脚步。
不光是文煊不理解,就连和太后博弈的双兰锜也不由得看了过来,只是视线在扫到文煊和双兰隽交叠的手上时,瞬间冷了下来。
太后脸色也变了变,不过她并没有再看向下方,而是对着双兰锜说道:“哀家今日确有不适,与他们无关,是哀家自己不舒服,既然如此,哀家便先行回宫,不在此地讨人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