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施法迷惑，太后求证
冷宫之中，周燕的魂魄飘散的厉害，像是被狂风卷碎的枯叶，一点点的悬浮在冷宫的范围内。
每一个碎片都在遭受不同的残酷刑罚。
只要接触到了那些碎片，必然会听见一声声痛苦的哀嚎。
她，被彻底封印在这个地方。
封印她的是时间。
哪怕这个冷宫，这座皇宫全都成为废墟，变成历史的尘埃，她依旧会在这片土地上，承受无尽的折磨，直到整个世界毁灭。
胡尧的虚影在空中将那些碎片驱赶在了一起，但碎片并不会因为是同一个人的魂魄而相互融合，反而是极速退散，似乎互相之间存在排斥。
文煊就这么静静地站在冷宫的院中。
枯败的树木，寸草不生的黄土，以及冒着阴冷寒气的古井。
无一不说明，这里并不简单。
但这不简单，与他之前无论是亲自还是派遣小鬼看到的都不一样。
无法聚拢的魂魄很快让胡尧放弃了，她悬空躺在古井之上，那些阴寒之气疯狂涌入她的身体。
狐狸的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
“你还没死？”文煊这样猜测。
“但是也快了。”一个仙风道骨的老头忽然出现在走廊的尽头，“这个扁毛畜牲，是你的宠物？”
对于这个老头的出现，文煊并没有表现出惊讶，他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依旧看向胡尧，并不能明白胡尧为何要吸收此地的阴气，又是为什么消失，为什么出现。
老头也不在意他的态度，只一个呼吸间，他便从极远的地方到了胡尧的身边，用捏蚂蚁的手法，将胡尧从古井口拿了下来，“这个扁毛畜牲，是个媒介。”
这次文煊终于是正视了老头，但他似乎并不想接受老头的好意，只是冷淡地问道：“现在，我应该叫你师祖，还是公羊左？”
公羊左捋了捋雪白的胡须，扬天长笑了两声，不顾手里还在唧唧挣扎的胡尧，摆出一副得道高人的样子，“无妨，名字不过是个代号，你愿意叫什么，便叫什么。”
“是你引我来这里的。”
这是个肯定句，事到如今，他在看不出个门道来，大约就真的不用再设计什么了，直接卷铺盖滚蛋好了。
公羊左捏了捏胡尧的脸颊，在他呲牙的瞬间又将他丢回了井口，“这小皇帝修炼邪功，早已经走火入魔，如今就是个杀戮机器，你既有本事，又有救世之心，何不直接取而代之，坐享天下，为百姓谋福祉？”
老头慷慨激昂，字字珠玑，眼珠子都是狂热的光芒，仿佛只要文煊说一句好，他便能立刻撒豆成兵，带着他登上那个宝座一般。
文煊并没有为之所动，只冷冷地看了一眼还在挣扎的胡尧，“你不是双兰璋的谋士吗？”
公羊左脸上的嫌弃就快要溢出来了，“那就是块烂泥，你刚刚也听见了，他这种空想自大的人，压根就不是那块料。”
“那小王爷呢？小王爷人品能力都是一流，而且。”文煊悄悄观察着公羊左的神态，假装不在意地试探道：“况且，小王爷现在也在你的手里。”
公羊左长叹了一声，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反而目光灼灼地盯着文煊，“是啊！他倒是个好苗子，可惜被废了。”
文煊以为他说的是中毒的事情，“那毒……”
“哎。”公羊左挥手打断了他的话，“坐上那个位置，自然要名正言顺，他空有本事，名不正言不顺，不能服众。”
“你这是什么意思？”
“乖，难道你从小失去父母这仇，你不想报吗？他们害得你自幼孤苦无依，跟着那么一个性格怪癖，心理有问题的家伙，难道你不想将他们踩在脚下？你坐那位置，名正言顺，顺理成章，老夫我也只是起了个推波助澜的作用罢了。”
“那些事与他并无干系。”
文煊神色挣扎，原本清明的眸色也暗淡了下去，似乎是顺着本能在说话，看得那边受罪的胡尧吱吱直叫，若不是被阴气困住，他大概是要上来捞文煊一爪子的。
公羊左听了文煊的话，露出一个邪恶的微笑，“若是老夫告诉你，这些事情，小王爷可不算完全无辜，你又当如何？”
“你说什么？”文煊扭过头，怒目圆瞪。
公羊左倒是不慌不忙，甚至还向下压了压手，像是想通过这样的方法，安抚文煊的情绪，“他可不是凡人，闻人月是何人，他就是何人，婴孩也未必就一无所知，你所遭受的一切，那便是他人设计好的圈套，只是你运气好，遇见了良人和老夫那不成器的后辈，否则，早已作古多年，哪有现在的良心未泯。”
文煊这次没接话，冷着眼看他，好像是清醒了过来。
公羊左依旧平静，一挥手，将身旁乱叫的胡尧扇没了踪影，“他二人原也是身份尊贵，可惜父缘浅薄，在原本的位置定然是无法存活，便走了这么个曲折拐弯的路，复国或是重立新国。而你，只是人家计划里早就弃掉的棋子，他们若是知道这弃子，如此忠心，必然是做梦也要笑醒的。”
说罢，也不看文煊，转身便走。
他那一身白，加上背着手跨一步便在几里之外的气势，倒是比文煊目前所有见过的方士更加像方士些。
随着公羊左的离开，冷宫又恢复了正常，没有那些翻飞的魂魄碎片，也没有源源不断的阴寒之气。
就连房屋布局都变得更加破败了些，仿佛就是个普通的多日无人居住的空屋。
文煊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猛然转身离开了这里。
太后寝宫。
这几日双兰锜无缘无故斩杀多人，已经闹得朝堂人心惶惶，本来这些事情并不会传到太后耳中，毕竟她这个身份在那些大臣看来，也不过是双兰锜为了自己的名声专门设立的罢了。
可再让他这么杀下去，怕是朝中无人了。
有几个脑子不太清楚的就跑到了太后这里告状。
太后听了略略思索，便让他们离开了，既没有表明立场，也没有帮忙的意图。
这让那几个官员纷纷表示国将不国。
不过他们的想法无人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