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说来话长，谁敌谁友
这件事说起来话就长了。
双兰隽一听顿时人就嘛了，下意识地去找文煊，但本该无时无刻不跟着他的文煊，这个时候却没了踪影。
双兰隽不由得一愣，心底更是对这话又信了几分。
倒是蒋帅镇定自若，先让自己几个士兵往后退了几步，顺势挡了杜孺那边探究的目光，然后将人扶了起来，拉过一旁，示意双兰隽跟了过去。
人就是这样，慌乱像是一种病毒，一人慌乱，则人群皆乱，可若是有人坚定，则人群也容易稳定下来。
本来有些骚乱的士兵，在蒋帅的指挥下，进退得宜。
双兰隽甚至发现，杜孺这次也没跟着捣乱，而是在节制自己的手下。说他们是在远处观望都不准确，准确来说，他更像是带着手下在帮蒋帅望风。
这点儿发现，让双兰隽精神为之一振，战前最忌讳内讧，若是杜孺如此大度，或许事情还有转机。
可从来人口中问话，又让双兰隽心凉了半截。恨不得直接掐着文煊的脖子，让他赔命。
可惜关键时刻，文煊不在。
蒋帅扶着那人肩膀，低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慢慢说。”
这蒋帅年纪不大，平时看着就沉稳，没想到关键时刻更是大气。
他的声音仿佛有一种让人安心的魔力，本来哭哭唧唧的探马，就这一下就安静下来，抬眼先看了看双兰隽，才压低了声音说道：“易超群在朝中一直主张缓行慢战，可出了城门之后，他便带着所部一路急行军，势必要首先到达战场，将军与少将军本意也是，占得先机，得了易超群的信息，更是快马加鞭的赶上。”
听到这个话，双兰隽扭头看一眼蒋帅，见他面色如常，大约猜中了个大概。
看来之前是误会杜孺了，真正要拖慢他们行程的是蒋帅，杜孺才是那个想让他尽快达到战场的人，至于为什么杜孺在执行蒋帅的命令，双兰隽就不得而知了。
蒋帅问道：“既然双方都是如此想法，想必是在边疆遇见，可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探马回道：“太子到了。”
蒋帅面色未沉，视线飘到了杜孺的身上，见杜孺正指挥着他那波人马准备船只渡河，咬了咬牙一脸怒容。
见他如此，双兰隽忽然灵光一闪，接着问道：“先锋未到，太子便下令让将军和少将军先行先锋之职？这才是易超群的计划？”
探马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蒋帅道：“这是何意？”
探马说道：“回禀晋王，大队赶到边境时，董子清部已经在平原铺开了阵势，我们与大部队前后脚赶到，见了他那阵势，明眼人一瞧，就知道董子清没有作战经验，一马平川的安营扎寨，只要骑兵一冲即溃，我们也是按照所见报告将军的，但少将军认为如此必定有诈。”
双兰隽点头，他最后一次见董子清，听说他得了上古宝贝，如今敢举国来犯，肯定是做了充足的准备，必然不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独孤岑的看法是对的。
蒋帅也明显是一样的想法。
探马抽噎了一下，“两位将军将此事禀报给了太子，太子却不顾反对，执意要将军暂领先锋带队冲进敌营，他要一举将董子清拿下。”
双兰隽急了，这人说话跟说书一般，来来回回慢慢悠悠，他直接问了重点，“所以将军怎么了？你为什么说将军殁了？还有少将军呢？”
探马被抢了个白，眼神都直了，似乎在思考，又似乎是压根没有想要再说话的样子，急得双兰隽团团转。
蒋帅比较了解探马，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继续，又拉了拉双兰隽的胳膊，示意他声音小点。
双兰隽回头，果然见杜孺手下虽有杜孺节制，仍有不少探头探脑想要偷听的人在。双兰隽深吸了一口气，回头瞪着探马。
探马思索了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骑兵冲入敌阵之后，就失去了方向，我们在山上瞧得分明，他们直在一个地方打转，像是鬼打墙一般，不断地被拆分开，逐个击破，进入敌阵的五千精兵，没一会儿就剩下十几骑还跟随将军身边，少将军不顾军令，带着小队前去救援，易超群借此由头，说将军阵前失仪，少将军违抗军令，已经派快马上报朝廷了！”
双兰隽和蒋帅异口同声：“他们俩现在在哪儿？”
探马嗯了一声，挠了挠脑袋，“仍在敌营之中，将军部下想去救援，被太子已情况不明，未免更多伤亡，没有他的命令，不得擅自行动，违者按通敌叛国罪论处。”
蒋帅也急了，“那他们就不救了？”
双兰隽发现了个问题，拦住了蒋帅，“既然是被围，你为什么说是殁了？”
探马哽咽了一番，“少将军入阵之后，那营中就起了大雾，分毫不见，等大雾散去，将军，将军他被吊在高台之上，已经没了声息了！”
蒋帅一听这话，登时脸色大变，推开探马就要找船渡河，被杜孺拦了一下，立刻抬手就是一刀，杜孺抽身一个回撤，边拍自己胸口边说道：“哎哟我说的呆子，好歹咱们也是一路同行的交情，再往前推，咱俩可是咱俩可是同场亲人呢！你就这么对我下死手，夜里做梦难道不会感到愧疚吗？”
蒋帅回答他的是另外一刀，直逼杜孺面门。杜孺也顾不上贫嘴，三两下跳开来去，身后的士兵也个个摩拳擦掌，准备随时加入战斗。
双兰隽在后面按住了这个，又起了那个，压根顶不了事，这么关键的时刻，文煊就这么软塌塌的在他怀里，一点儿用也没有。
倒是杜孺，分明是在躲避，还有空指挥自己的手下，“哎，老三，你给老子站那儿！咱这是兄弟之间打闹，谁允许你拔刀了？还有你，说他没说你了？赶紧去准备船只，马上渡河了！”
讲到渡河，蒋帅的动作略微迟疑了一下，被杜孺一把架住了刀头，“祖宗！船给你准备好了！赶紧去看看吧！别家都给人偷了，还在这儿不知道谁敌谁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