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拉拢
后花园里,冯辟疆念在主人的面子上,没有直接追究其他贵女的责任,但看向她们的眼神像是要杀人。
吴显夫妇尴尬,命仆婢们把宾客请回宴席上去。
唐月柔忙向莫采薇道谢:“多谢莫小姐肯为我说话。”
莫采薇为人清冷,只是对她微微点头。自己这么做,大半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知道事情的真相,弄清楚裴云也是被人利用之后,自己心里就好受多了。
她看了裴云一眼,见他老老实实的,没有偷看别人,就与他一起离开了。
冯辟疆皱眉看着裴云。
唐月柔想着冯辟疆方才态度不好,怕给吴家添堵,就微微躬身向吴家诚恳说道:“今天多谢吴尚书、吴夫人和吴公子,你们的恩情伽罗会铭记在心。”
吴夫人上前拍拍她的手,语气中满是疼惜:“好孩子,要不是我们管教下人不严,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是我们的错。”说着看了看冯辟疆,笑道:“原来你的未婚夫君是冯将军,多好的一个小伙子,你怎么说他……”
“咳咳!”吴悉多突然咳嗽起来。
吴夫人住了口,笑着让夫君和儿子去外宅陪宾客,接着将话题一拐:“走,我单独招待你们。”
唐月柔推了推冯辟疆,让他去外宅。
冯辟疆伸手把她搂住,不放心地看她一眼。
吴夫人心里有些苦涩,搂着云姑娘的是自家悉多该有多好啊!
唐月柔娇嗔地看他一眼,冯辟疆明白了,自己再坚持下去,就是不给吴家面子,就对吴夫人说了几句客套话,让她照顾好唐月柔,便带上亲兵们去了外宅。
吴夫人带着唐月柔去了内宅的一间卧房,这边等闲女客进不来。两人坐定后,她差人问了秀华等人的情况,又好言将唐月柔安慰了一番。
最后说道:“之前我和悉多妄想着你能嫁进吴家,今天看见你和冯将军站在一起,才知道你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明明是这么好的郎君,你之前说那些话,是为了不让我们难堪吧?”
唐月柔知道现在是拉拢吴家的好时机,就忍住在后花园的委屈,对吴夫人甜甜一笑,道:“吴夫人贵为尚书夫人,一直以礼对待伽罗,伽罗已经很满足了,区区商人女,实在不敢高攀尚书家。”
吴夫人爽朗一笑:“可如今冯将军也是三品大将……你不怕被人说?”她问得有些戏谑,却没有嘲讽她的意思。
唐月柔脸红了:“不瞒吴夫人说,我与辟疆定下婚事时,他只是一名普通兵卒,现在他官拜三品,能对我不离不弃,已经超出了我的预料。今天他为我触怒了那些官家小姐,可他在帝都没人提点,我看他日后怕是难以出头了。不出头也好,还是让他辞了官,我们回云中城去比较自在。”
吴夫人义愤填膺道:“今天的事错不在你们!哼,吴不益、吴梦蝶那两个没出息的东西,要不是和我家老头沾亲带故,我早把他们打了出去!我说这几天吴梦蝶怎么突然来府上帮忙,原来是要害你!冯将军的前途你不用担心,我家老头也是行伍出身,他今天见识了冯将军的身手和魄力,能眼看着冯将军被人欺压么!”
唐月柔热泪盈眶:“多谢吴夫人、吴尚书!吴夫人心胸宽广,吴尚书大公无私。往小了说,日后吴公子娶了少夫人,吴家定会和和美美;往大了说,二位能有如此度量,是大祁之幸、皇帝陛下之幸啊!”
吴夫人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想起唐征待吴家确实不错,心里暗叹:可我家老头子还想着和魏家谋反呢!那死老头被魏林跃迷了心窍了!
两人又说些在云中城行商的经历。
“小薛还好吗?”吴夫人忽然来一句。
唐月柔回过神来,笑道:“薛城主很好,勤政爱民,百姓很喜欢他。”
“你说沙盗都被冯将军剿灭了?当年我们一家往来中原和西疆,吃了不少苦,我爹就是被沙盗……”吴夫人说不下去了,神情有些怔怔的。
唐月柔抚了抚她的手背,说道:“去年沙盗在云中城内外闹了几次,害了许多人命,好在辟疆和薛城主把他们都剿灭了。最厉害的沙盗头领天狼,去过琳琅国和^耆国,通敌攻打云中城,被辟疆斩杀在阵中。现在云中城外已经没有沙盗出没了。”
“杀得好!那贼小子,当年才十岁就会拿刀杀人,老娘就盼着他死!”
吴家侍女们看见主母面目有些狰狞,都不由抖了抖,她们看惯了吴夫人笑呵呵的样子,没想到她也有深仇大恨埋在心里。
唐月柔点点头:“他做了那么多恶事,死后魂魄在冥界地府一定会被酷刑伺候。那些无辜冤魂,还有吴夫人不幸遇难的家人,应该已经轮回转世,现在不知道出生在大祁的什么地方呢。”
“你也信神魔鬼怪、转世轮回?”
“信的。”唐月柔说道。
怎么能不信,自己已经死过一回,还亲眼见过冥王!
吴夫人眼里含了希冀:“那我爹、我家那些忠心的护卫,现在应该是二十多岁的年纪啦!当年是乱世,现在天下太平,希望他们过得好。”
唐月柔微微一笑:“大祁君臣一心,何愁迎不来盛世;盛世之下,不愁百姓过得不好。”
吴夫人回过神来,又在心里骂一句吴显:个死老头子!只要老娘活着,你就别想造反!
唐月柔察言观色,知道事情大概成了,又与吴夫人闲聊几句,正好秀华、阿戌等人都醒了,她便要告辞。
吴夫人总想往她车里塞珍奇宝贝,被她拒绝了。
冯辟疆看见她要走,就带上亲兵们护送,一起打道回府。
沿途有百姓和官宦人家的奴仆经过,无不侧目,用探索的目光看看他,又看看马车。
到了家门外,冯辟疆一脚蹬在马车上,将唐月柔抱出来,大步抱进了家中。
唐月柔忽然涌出眼泪,抓住他的衣服又哭了起来。
冯辟疆把她抱进卧室,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温柔地低语:“哭吧,有委屈就要哭出来,要是憋在心里,你要我这个男人干什么用。”
她想起孙长老和那些黑袍人的笑,恐惧到颤抖,哭个不停。
过了会儿,冯辟疆见哭声小了下去,让侍女端来水,想要给她洗脸,没想到她忽然转为了嚎啕大哭。
“怎么了?”他把她抱紧了,用了十二分的耐心和温柔说道,“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了,我不会让你离开我身边。别难过了,嗯?”
唐月柔点点头,又摇摇头,抽抽搭搭地说道:“我、想起、了别的、事……帮我、把金奴叫来……”
金奴还带着伤,被叫了过来。
唐月柔勉强止住了痛哭,低声对他说了几句,他脸色变了变,就匆匆离去了。
“出了什么事,非要金奴去办?我让阿师那和菩提摩跟着他吧?”冯辟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