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逼反&炒盐&刺客
流民像蝗虫一般席卷着河东全境,连接三年的大旱,境内早就易子而食。
妇孺们因各种缘由死去,尸体被敲骨吸髓,成了活人果腹的口粮。
渐渐的,老弱被吃尽,剩下的全是百里挑一的精壮。
虽因缺乏食物而显得瘦弱,战斗力却非卫所的兵丁可比。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聪明些的人拉起了杆子,成为了叛军,弱肉强食。
周遭几郡陈兵于边界,奋力抵抗着。
然而几十万大军驻扎,对当地的农民是惨无人道的摧残。
匪过如梳、官过如篦。
大量的百姓因被叛军与军队连接的劫掠而饿死,以至于但凡平头正脸的女人都无人肯买,除非……买来吃。
不愿乖乖等死的人,又形成了一股股的流寇。
前线应接不暇。
河东属中原要地,越过直隶,便是京师。
叛军做梦都想往京中劫掠,直隶苦不堪言。
终于,叛军冲破了边境防线,在直隶与孔彰狭路相逢。
孔彰部还是阿速卫的编制,尽管阿速卫实际上已易主,但以孔彰在西姜王庭的受宠程度,一千人的编制得以留存。
几个边陲的卫所,是陈朝为数不多的精锐。
西姜单于伊德尔又野心勃勃,孔彰耳濡目染,练兵极有章法。
孔彰能在西姜王庭横着走,靠的从来不仅仅是脸。
平原上的阵法,只有有限的几种。
孔彰选择了悍将最喜欢的锥形阵。
前锋在狭窄的正面攻击,似一把尖刀,割裂了叛军松散的阵型。
两翼的接触面远远多于推平的方阵。
如此强行突破,非勇悍无比的将领和精锐无法使用。
在此时,重骑兵何其凶残!数以万计的叛军在孔彰的铁骑下被屠杀、被践踏。
一触即溃的叛军发足狂奔逃命,然而混乱的战场,一盘散沙只会是彼此踩踏的结局。
叛军头领撕心裂肺的呼喊着亲信,骑马撤退!重骑兵有重骑兵的优势,轻骑兵却也不是一无是处。
至少叛军的骑兵灵巧的逃跑时,孔彰没办法追。
孔彰部就如一阵飓风,把叛军刮的死伤惨重。
遍地残骸的战场上,不知有多少死于孔彰的军队,有多少是死于逃亡时的踩踏。
总之,猖狂一时的叛军,暂时后退蛰伏了。
被端悫圈养在公主府的小白脸,初战告捷!
京城一片哗然。
天朝上国的梦做的太久,西姜单于伊德尔孙子也装的太久,朝中的重臣们对异族是一种高高在上的轻蔑。
甚至当时端悫要嫁孔彰,圣上都嫌他生的过分像胡人,不肯应允。
还是晋王想拉拢孔家,方说服了父皇。
可以说孔彰若不姓孔,也遇不上这份倒霉。
便是如此,朝中王公也只当他空生了一张脸,并不放在心上。
这便是新旧势力之不同。
陆观颐只消提“重骑兵”三个字,窦向东与管平波立刻心生警觉,而陈朝的王公们天天看着孔彰在眼前晃,都想不起重骑兵到底代表着什么。
被叛军搞的焦头烂额的朝廷,忽闻大捷,欢喜之余又生出了许多别样心思。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圣上亦既是喜悦,又是担忧。
孔彰如此战斗力,又与西姜单于亲密,恐难有忠心。
一面下令将陆氏诰命封至正一品,封赏无数;一面暗中调度,秘密监视陆氏祖孙。
朝中隐约有了命孔彰班师回朝的声音,然而叛军岂是一次就可解决的?圣上心如明镜,知道以河东郡的模样,若想平叛,唯有屠杀。
人死的差不多了,重新迁徙别处的无业流民种地,方可保几地太平。
故喝止了朝中杂音,装出一副溺爱孩子的好岳父模样。
同时,孔彰捷报越多,晋王声势就越盛。
太子恨的咬牙切齿,偏自家没有个这般妹夫,奈何不得。
朝中那起子中伤孔彰的人,很有些是太子的党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