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打算
第248章打算
虽然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准备，但真的这样听他说了，张氏的心里还是难受的像针扎一样。然而多年的贤妻，让她学会了隐忍，这样的场景只不过是常见的罢了。
她脸上剩余了一丝勉强的笑容，“是，我明白了。”
说完后她行了礼，被丫鬟扶着慢慢离开了书房。
慕容准看了一眼她消瘦的背影，有些心神烦躁地站起身来，却手臂一动无意碰到了桌上还温热的茶碗。
‘哗啦’一声，冒着热气的杏仁茶被打翻在桌上，汤汤水水弥漫了桌面上的纸张。
慕容准皱了皱眉头，却没有伸手去将写字帖的纸页抢救下来，而是一言不发地抿着唇看着桌上的杂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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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嬷嬷掀开内室的帘子，对孟老太太微点头：“老太太，老爷回来了。”
正在看佛经的孟老太太抬头，点了点头。
孟安霖刚刚一回来就被杨嬷嬷请来了正院，原本想要去西园，见杨嬷嬷十分严肃，想着待会去瞧也是一样，于是连官服都没换直接进了门。
“母亲。”孟安霖拱了手，恭敬道：“母亲这会子着急唤儿子不知是何要紧事？”
孟老太太看着他，眼睛出奇的明亮，口气却十分严肃：“今日特意找你来，是为了如瑶以及如穆的婚事。”她慢慢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目光投向他：“可有眉目了？”
孟安霖很少见到她这样对待自己的时候，这感觉就像是幼时犯了错被抓个现行的感觉。
他只是想了想，快速答道：“儿子整日忙活事务，哪有空去考虑这么多？再说有东宫那档子事在前，如瑶这两年再说婚事怕是不妥，不如缓一缓，等这事过去后再说。”
眼下京都的每个人都晓得孟家小姐被东宫送回了家的事，不但让孟如瑶成了笑柄，连他也丢了颜面.只是这样将她圈在府里，没有送去庵里做姑子，他这个父亲已经是很容忍了。
但说来说去，他心底对这个拥有美貌的女儿十分疼爱，也不愿意将她送到外面去避风头。
但至于婚事的事，自然是要等到被人遗忘之时再提。
孟老太太看了他一眼，又问：“如穆呢？”
孟安霖皱眉，随口道：“如穆还小，母亲何必这样着急。”
“缓一缓、年岁小，你倒是个好父亲！”孟老太太忽然眉目一冷，眼神似箭，“如今外头都在传我孟家的闲话，你倒是心大，这些事只充耳不闻！恍惚这么多年，我原以为你能做的比你父亲还要好，可依你如今看来，只是一点小的困难就让你将头缩了回去——”她口气凌然，腰也直挺起来，“你哪里像你的父亲！你连他的万分之一都不及！”
她说的言辞激动，盛怒之下，顿时咳嗽起来。
一旁的杨嬷嬷见状赶紧将茶杯送到她的嘴边服侍她润喉，又用另一只手缓缓地在她背上替她缓气，待孟老太太缓过来以后又紧着放了个引枕在她身后好有个软靠，做完这一切以后杨嬷嬷才对着孟安霖道：“老太太虽然话说的不好听，但都是为了孟家、为了老爷。老爷别嫌弃我老婆子多嘴多舌，但老太太眼下身子不好，受不得再多的气了，还请老爷听我一言，望老爷别怪罪。”
杨嬷嬷从小伺候孟老太太，从杨家到孟家，终身未嫁，对于孟安霖来说等同于长辈一般，他又怎么敢说怪罪。
眼下见孟老太太盛怒，他却怕惹得她更加不妥，恰好听杨嬷嬷这样说，忙道：“嬷嬷这是什么话，嬷嬷这么些年在母亲身边，伺候的尽心尽力，我这个做儿子的感谢您还来不及，怎会说怪罪。嬷嬷有何话不妨直说。”
杨嬷嬷连道两声不敢，半拘着身子，缓缓道：“早些年老太太刚嫁到孟家时，老太爷只算是个举人出身，后来得先帝赏识，一步一步进了内阁，后来做了皇子们的太傅老师，孟家的富贵不说泼天，至少也敢说是京都数一数二的。”她口吻厚重，慢慢说着：“虽说后来因为皇位之争被贬去宜阳，老太爷却从未叫过半句苦，反而是比以前更加恪守严规，更是不允孟家子嗣有何越矩之事，一向严以守纪。后来得以新皇登基重新起复，孟家也得以恢复元气，回到这孟家老宅。”
“如今因为老爷赌错了，废太子被圈禁，七小姐的事也让老爷觉得处处难堪，咱们孟家也成了京都各人口中的闲话，老爷不但不想着回转，却整日不是在宫里忙便是去姨娘那里.这叫老太太如何不发怒？”
说到这里，孟安霖的表情已由疑惑、愕然，再到略有懊恼。
杨嬷嬷自是观察到了他的表情变化，拿捏住了这个时机继续道：“七小姐自小在老爷膝下长大，自然是独得您的喜欢，可老爷别忘了，三小姐月前才嫁去穆候府——也是三姑爷不深究咱们府里的事，一如既往地将三小姐接了过去，只当外头议论咱们府里的事是过眼云烟，丝毫不理会。”
“可纵使三姑爷不计较，老爷您也要心里有个数才行毕竟七小姐这事并非是拖两年就能迎刃而解的事。”
还有一层意思杨嬷嬷没有说出来。
如今孟家的情形是个知情人都能看出来，原本美名远扬、养在深闺的七小姐名声已经在轿子抬出孟家的那一刻起便有损了；而纵观孟家，唯独默默无闻的三小姐嫁的最好，且夫妻和睦，只要她再生下子嗣，以后便是穆候夫人。
如今的孟家因为废太子的事，在皇帝心里种了个结，有宋决在，好歹能在关键时候帮衬一二，但如今该是拿个主意的时候孟安霖却一拖再拖.
听完这一席话，孟安霖像是愕然着呆坐在原处。
“我来问你，”歇息了片刻的孟老太太睨了他一眼，问道：“这几个月，你可有去过太太那儿？”
孟安霖一怔，却不知该怎么说出口。
孟老太太一看他这模样，便已是知道答案了。
“不是我今日非要将你论个罪。只是你作为家主，出了这样的事你却不闻不问，恍若未知！如瑶那个性子你看着绵软，其实骨子里跟她母亲一样！若你不早做决断，以后要是出了什么幺蛾子，到时候我看你怎么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