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谈话
第209章谈话
从正屋出来，孟如尘径直去了偏院。因着孟如襄在，引路的丫头思量了片刻还是将她引去了茶厅里。
孟如襄得了丫鬟的回禀，撇了撇嘴道：“之前姨娘在府里的地位是什么样，如今生了弟弟妹妹便上赶着来了，连她也”
“五小姐！”对待孟如襄一向温和的赵姨娘忽然正色严肃道，“若不是三小姐，我此刻是否在这里，你的两个弟弟妹妹能否平安都还未可知；再说三小姐以后是要嫁去侯府的，我这样一个小姨娘又能起什么作用？”
孟如襄撇了撇嘴，却是不再辩驳。
赵姨娘见她不说话，向着丫头道：“去请三小姐进来。”
那丫鬟站在原地迟疑了片刻。
赵姨娘疑惑：“怎么了？”
“三小姐她，”那丫头看了一眼孟如襄，嗫嚅着道，“三小姐让奴婢请的是五小姐。”
“我？”孟如襄疑惑问道，看向赵姨娘，见她的表情也是有些错愕。
“是，三小姐说，有事要同您商量，请您尽快去。”那丫鬟肯定道。
碧青色衣裙的丫鬟上了茶，并未离开，而是笑吟吟道：“三小姐请。”
孟如襄跟着进了门：“你找我有何事？”
孟如尘淡笑道：“五妹妹的性子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急躁，先坐下再说。”
孟如襄最讨厌就是她这样慢吞吞的模样，却又疑惑她想说的事，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坐下了。
“好了现在可以说了吧。”
孟如尘看了青溪一眼，青溪立即会意，扬声道：“这里不用伺候了，都下去吧。”
待厅里的人都退了个干净，孟如襄更是不耐烦道：“有什么事三姐姐不妨直说，搞得这样神神秘秘的是做什么。”
待人走后，孟如尘面上的笑意顿时收了个干净，眼神清明，目光凌厉地盯着孟如襄：“五妹妹，你上次回来时所说的那个女子，你后来有没有再看到过？”
上次的事，还没追究出个结果，周香月以死证清白撞了脑袋。
原本孟如襄也没抓到有力的证据，这事孟老太太自然是情愿息事宁人的。周香月是受了伤，可她却依旧好好地住在孟家，因为受伤待遇也比以前好了许多。
可是孟如襄便没这么好运了，先是却被孟老太太好一顿骂，又呵斥命令她无事不许回孟家，如今也还是因着赵姨娘诞子才堪堪点了头允许她回来的.
孟如尘此时无端提起此事，莫不是让孟如襄的面上无光，她顿时杏眼一瞪，没好气道：“原是你帮了忙，才得以让弟妹降生，可这并不代表我能让你无端羞辱！若你请我来就是为了此事，那我只能请你好走！不送！”
她什么话还没说，只不过提了一句，孟如襄便如此大反应。
孟如尘暗自叹了口气，就凭这一点，孟如襄怎么会斗得过周香月？
或许她嫁进安平王府本身就是不正确的。
这两家为了暗流涌动的朝堂之争，结了这门亲事，却从未有人关心过孟如襄是否会过得好。
孟如尘不再与她废话，而是直奔主题：“我今日既然唤了你来，自然不会是小事，我只问你，你那日见到的女子与灵儿见到的身影当真是周香月？”
她语气凝重，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孟如襄皱着眉头看着她。
最后还是开口道：“当然是！就算灵儿眼花看错了，但我亲眼在书房里看到的，那还有假？”提起这话，孟如襄就咬牙切齿，“只可惜这个贱女人演技高超，还玩了以死证清白这一套，逼得祖母不信我.”
既然肯定了，那她自然也不会错了。
孟如尘往孟如襄那边靠了靠，低声说了几句话。
孟如襄原本是疑惑满面的，听完后面上的表情直接由疑惑变成了惊愕，最后直接化作怒意，脸色阴沉的可怕。
“我果然没错！这个贱人！”孟如襄大为盛怒，姣好的脸生生变得有些可怖。
“五妹妹，”孟如尘叹了口气，缓缓道，“就算那人是她，你也得忍。”
孟如襄怒吼道：“我怎么忍得了？！我现在就要去揭开这个伪善女人的面皮，让祖母知道，咱们收留的这个表妹是个切切实实的白眼狼！”
她说着‘呼’地站起身，像是立即就要冲出去。
孟如尘见她模样，也不着急、更不让人拉住她，而是缓缓道：“五妹妹，你去，我不拦着你。但是你在踏出这个门槛之前要想清楚了，倘若祖母知晓了，这事闹大了，最后的结局也不过将她送进三房做妾室，你火气是发了，可到那时不用我说你也会发觉，这样的结果才是真正如了她的心思。”
她语气平缓，像是在说今日吃什么茶一样淡然，但说出来的话却让孟如襄顿时顿住脚步。
“你胡说，”孟如襄转回身看着她，“我虽与她是表姐妹，可总归也是同出，祖母断不会让她进王府的门——即便是安平王府也不会收这样一个乡野丫头，这样的女子做妾室都是丢了脸面的，堂堂王府又怎么会接受？”
姐妹同嫁在长都是绝对不会发生的。就算发生了，也只会是先嫁出去的女儿三年无所出，可又不愿意另寻妾室做借腹，此时最好的办法便是在娘家寻一个妹妹——最好是庶出，以妾室名抬进夫家，生下的子女以后都会记在正室嫡出名下，这样一来，就算有了妾室，那庶妹也是同支血脉，且庶妹的根底都在娘家，自然是被牢牢地捏在正室手里
这样的做法虽然万全，却因为不太好听只在广众小户里作用，就算用也会将外人瞒得死死的，绝不会流露半分。
而高门大户自然更是不屑于用此办法。
可孟如襄忘了，安平王府是一个将家族王府名声看的比什么都要重的，即便是周香月系出孟家，但只要不是亲姊妹，就算同出又如何？
“五妹妹，就算我不说，想必你自己也明白，倘若你嫁的是普通人家，最多是将她送去庵堂里看着她了事，再不然快些订下亲事给些银子陪送出去。可你嫁的毕竟是安平王府，一旦这事牵扯到，祖母就算为了孟家名声想要将她处置了，可你觉得，你的丈夫会让我们这么做吗？”
孟如襄原本盛怒的脸像是被一盆冷水从头叫到尾，甚至有些隐隐发白。
不可否认，就算她再讨厌她，可孟如尘说的的确是实情。
虽然她很想问问该怎么办，可她对着孟如尘的脸确实没办法低声下气，于是就变成了硬邦邦的一句：“那依你之言，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