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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柜

滕若萍端着热牛奶,缓缓喝着,半天没说话。她来得突然,又不说明自己的来意,搞得席景煊一头雾水。

似乎是牛奶的热度让滕若萍原本慌乱躁动不堪的心冷静下来了,她放下杯子,用纸巾仔细地擦着嘴,最后坐直了身体问席景煊:“小煊,我想问问你,你和然然,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拿出的手机屏幕上,赫然就是谢玉然与席景煊那条绯闻的微博。

席景煊脸色顿时就黑了,他在心中暗暗把徐阳给骂了一顿,才坦然开口说道:“这是有人看然然不顺眼,想借机把他拉下水而已。”他反过来去安慰滕若萍,让她不要把这些事情太放在心上:“这样的法子在娱乐圈是很常见的,您不要太在意了,我会将这些事情处理好的。”

然而,滕若萍皱紧眉头,打断席景煊的话,她眼中透露出点点责备,柔声说道:“小煊,妈妈问你的是你和然然,不是问你这条微博的事。为什么会传出这样的新闻我当然明白原因,可你得告诉我,新闻上说的,到底是真是假呢?”

滕若萍直直地看着席景煊,她轻声笑了一下,没有给席景煊说话的机会,继续说道:“无论事实如何,”她说:“我希望你能说实话。撒谎才是我最不能接受和原谅的行为。”

这话说得太过直白,几乎已经点明了席景煊与谢玉然之间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滕若萍的目光温柔而沉静,似乎是已经完全看透了席景煊的所思所想,让他的那点点小心思无所遁形。

席景煊沉默数秒,与滕若萍目光相接,最后却只能狼狈地转过头去,苦笑一声说道:“您……何必呢。我本来不想那么早让您知道的。”

“可是我早晚都会知道,与其让你打我个措手不及,倒不如我自己发现找上门来问个清楚,”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滕若萍反而平静了。她之前因为这件事有好长一段时间夜不能寐,整夜整夜地翻来覆去,脑子里想的全是这件事的解决办法。可当问题真的摆在了她的面前时,她不再焦虑,而是微微一笑,反问席景煊:“对吗?”

席景煊长叹一口气,不再说话。

两人就这样沉默地互相对视着坐着,谁也不说话,任由寂静在空气中蔓延。途中进来送过一次茶水的助理被里面的气氛吓了一跳,放下杯子便战战兢兢地走了,看得滕若萍一阵好笑,率先开口打破了这片沉默。

“你们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既然已经和滕若萍说通了,席景煊此时的态度便是相当坦然。他直言:“我单相思而已。”

说完,知道她会有和席景沛一样的担心,席景煊又马上开口解释道:“您放心吧,在然然自己表现出来以前,我不会有任何行动的――”他话说到一般,尴尬地笑了笑:“――慈善晚宴那次是个意外,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席景煊说得信誓旦旦,可却依然一点都不能让滕若萍安下心来。她对自己的小儿子再了解不过,他对自己想要的向来都会拼了命地去争取,这次当然也丝毫不例外。

更何况……

想起谢玉然看向席景煊时的模样,那样全心全意看着他信赖他的眼神,大约也只有自己这个迟钝的儿子感受不到了。

滕若萍在心中苦笑不断,明知道这两人互通心意走在一起不过是时间问题,还是忍不住怀抱着微弱的希望,看向自己的儿子,轻声问道:“真的……不能换个人吗?”她近乎哀求地看着席景煊:“你喜欢别的男人都行,为什么偏偏是然然呢?”

为什么偏偏是谢玉然呢?

这个问题就算问席景煊自己,他也回答不出来。喜欢一个人从来都不需要任何理由,更何况谢玉然在席景煊心中千好万好,会喜欢上他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面对滕若萍的问题,席景煊只有满腹无奈与愧疚。他知道自己这种监守自盗的行为愧对了家人对他的信赖,然而喜欢这种情绪从来都不是任何人能够控制住的,他也只能向自己的心跪拜求饶。

席景煊嘴角勉强向上拉,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真的……不行。”

他声音不大,听在滕若萍耳里却如同一道惊雷。

滕若萍闻言,原本就没多少笑容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她眼里有着明显的红血丝,眼底下更是青黑一片,就连遮瑕膏都遮掩不住那浓重的黑色。她的身体晃了晃,眼角略微有些湿润,不过她又很快擦干了,低声说道:“小煊,我不能赞同你的行为。”

她抬抬手,阻止了席景煊接下来想说的话。

滕若萍眉眼低垂,整个人如同被打湿后又一通暴晒的纸一般沉寂。她长叹一口气,缓缓开口:“可我也不希望你因为我们的逼迫而痛苦煎熬……”

她语调很慢,每说完一句话都要停顿半天,听得席景煊的心里空落落的,心脏似乎某个地方被人挖走了一块,里面正漏着风。他主动上前抱住滕若萍,将头放在她的肩膀上,甚至能清楚地感受到她肩膀咯人的骨头。

席景煊哑声说道:“妈……对不起。”

“你都可以跟我说对不起,你为什么不能改一改呢?!”

他的话似乎一下子引爆了滕若萍心中的那根线,让她一下子爆发出来。她不断抽泣着,声音沙哑:“小煊,你这是在逼我啊……”

又何尝不是呢。

席景煊沉默不语,他抱着滕若萍的手更用力了些,半晌,滕若萍才缓过劲来,抱住他在他的背后拍了拍,脸颊微微抽动,深吸一口气说道:“你从小就是个有主意的,你的事情从小到大都是自己做主,这一次,关乎你一生的事情,也该你自己做主才是。”

她无视了席景煊眼中的震惊,有些虚弱地冲他笑笑:“我会慢慢让你爸爸和爷爷接受这个消息的……在这之前,你还是先忍一忍吧。”

徐阳的案子落下后没多久,谢玉然就进入了期末考阶段。他这个学期前半段时间忙着演唱会,后半段时间又在筹备新专辑,不要说学得怎么样了,连课都没上过几节。

还好他的室友都算得上是学霸,特别是林佩瑜,想着谢玉然大概也没多少时间复习,早早地就给他整理了重点,只让他照着重点背下来就行了。

这对谢玉然来说倒不算难事,他拍戏的时候专门背过剧本,背课文相比起来简直就是小菜一碟。靠着林佩瑜给他整理的重点,也堪堪从及格线上空飞了过去,拿了个自己相当满意的分数,乐滋滋地跑回家去跟席景煊报喜:“我考过啦!”

他欢天喜地的模样逗得席景煊一阵好笑:“才七十几呢,就得意啦?”

谢玉然也不否认,一阵傻乐地往席景煊身上蹭。旁边看着的席景沛眉毛直跳,忍了又忍还是没能忍住,直接把谢玉然从他身上拉下来,板着一张脸凶巴巴地说道:“那么大的人了,一天到晚往哥哥身上蹭,像什么样。”

谢玉然心情好,被讲了也是笑嘻嘻的,听席景沛那么一说反而又往席景煊身上扑,朝他瞎N瑟:“怎么着!你来打我呀!”

“你看看,这哪像个成年人……”

席景沛无奈,摇摇头就没再理他。他在旁边坐下来,从桌上随便拿起一块薯片放进嘴里,问席景煊:“星星和季竹两个回来了?”

“回来了,昨天刚到家。”

一说起这个谢玉然就兴奋,他拉着席景煊衣袖不住地摇晃:“哥!你答应我的!等季竹他们回来了我俩就出去玩!”

席景煊被他摇得整个人直晃荡,好不容易停下来了才坐直了身体回答:“好好好,听你的。”他笑着无奈地整了整衣袖,看向席景沛:“何徵舫不是说今晚大家一块儿聚聚吗?他好像又要出国了?”

说到这件事,席景沛也奇怪得很。“好像是,听他那意思好像又要在国外待好长一段时间……和何叔他们好像没这个意思,好像是他自己要求的。”

席景煊轻嗤一声:“谁知道他怎么想的。林佩瑜都被他家老爷子叫回来了,现在管得严得很,他哪儿能长时间在国外待着,连曲家的人都收拾准备回来了。”

曲家的名字,谢玉然听着也是陌生得很。在他们两兄弟说着些自己听不懂的话时,谢玉然便乖乖闭嘴玩手机,等他们两人说完了,他才拿着手机往席景煊前边递,有些奇怪地问:“哥,我怎么觉得舫哥这房子……像是在哪儿见过似的?”

“有吗?”席景煊把手机拿过来认认真真看了好一会儿也没看出来有什么熟悉的,只能摇头:“没有啊,你记错了吧。”

他说完又问:“这是季竹拍给你的?他和星星已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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