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5
【李青】
李青喜欢戴帽。考虑到李青喜欢踢球,他当然期待进三个球,但就算在野球场上那也不容易发生。实际上,李青就是喜欢戴帽子,除了绿帽子――安妮塔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不太能理解这个。直到现在李青也不确定安妮塔-喻是否搞清楚了。而那已经不重要,因为她没有“机会”对他那么干了。
北京的天气缘故,戴帽子是个不错的选择,在伦敦也如此,虽然伦敦没有沙尘暴和雾霾,可是风大啊,还经常下雨。不过李青在伦敦待久了,早已懒得出门扣顶帽子在头上,尽管他有很多很潮的帽子――那时候安妮塔作为半个时尚界人士也对他的品味赞赏有加。总之,李青现在更喜欢帽衫,像无数的伦敦青年那样。
但此时此刻,李青痛恨帽衫。痛恨他现在看上去像个男孩儿。或许女孩儿从三岁到八十岁都乐意被称作女孩儿――他才不管安妮塔会反对这个论调,男孩儿们可不是这样的。李青只知道刚才的那个瞬间,在气势上,他完全输了。
输给了著名的内森尼尔-劳伦斯。
电梯在一层一层地向上。李青不敢肯定自己是嫉妒或是什么,但好胜心这个东西他从小就有。就算他恨安妮塔,他也不想输给前女友的现男友。
李青挠了挠鼻头,又摁了一下电梯,他选择去安妮塔-喻住的那层。他知道他将会面对什么。除了安妮塔的哥哥,子翔,谁敢揍劳伦斯呢?他又不是没有看到劳伦斯的脸。他有没有可能也挨揍?如果安妮塔的哥哥知道李青是他妹妹的第一个男人。
应该不会知道吧,安妮塔变态才告诉她哥哥这个!
【喻子】
喻子翔一开门看到一个人,穿着黑色帽衫的,很帅气的亚裔男孩儿。喻子翔停顿了几秒,然后撇了下嘴,回头看了看喻子,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再然后,他一边揉着拳头一边说:“没想到还有第二回合。别告诉我还有第三回合就行了。”
喻子显然不欣赏他的幽默感,李青也是。喻子今天接受不了太多的戏剧,好在所谓的第二回合也没有发生,但子翔是阴着脸离开的,还撂下一句话。
“我不会待在西伦敦了,无论如何。你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这不公平!喻子靠在沙发上想。
子翔也许早就想离开QPR,反正父亲一直希望他去更大的足球俱乐部,再加上他最好的伙计已经离开QPR了,他迟早都是要离开的。现在,看上去,好像他是因为这个才想走。好像一切都是她的错!
“这不公平!”喻子嘟囔出声来。
李青坐在对面,抬了下眼皮。
“你走吧。”喻子说。
李青便站了起来。他看上去像想说点什么。
他还是那么好看,笑起来有月牙儿。喻子也没有忘记他第一次亲吻她的模样。他又紧张又娴熟,脸通红,后来还发信息用英文告诉她,那时候他觉得他的心脏都要从胸口蹦出来了。喻子看到那条信息,想到那个吻,耳朵根也是火辣辣的。
可是那些都过去了。她现在只当他是朋友,如果他不想做朋友,她也可以走出他的生活――反正从她登上北京飞往伦敦的航班,一切都结束了。
人们总说第一个爱人总是刻骨铭心的,可是时间可以淡化一切。或者,另外一个人可以抹去一切。
这也许更不公平。
“我毕业了就回中国了。”李青说。
喻子知道这个。她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有什么需要我知道的或是帮忙的吗?”李青又问。
喻子摇摇头。
“……那行,我走了。噢对了,我下午踢球,好像有个富勒姆的球员也会来,也是我们学校的,叫什么汉密尔顿,就在哈灵顿,你有兴趣……”
“Lee,你知道我对足球没什么兴趣。”
“也是。有事给我电话吧。”
喻子笑了笑。
关门的时候,李青最后回头说:“我刚碰到劳伦斯了……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觉得你们应该多沟通,别像咱俩那时候那样。”
喻子很想假装李青说的时候是不悲伤的,但事实相反。而且,李青说得对。
“谢谢你。”喻子由衷地说。她也只能说这个。
李青便笑,月牙儿像太阳雨。“我可不是韩国爱情剧男配。”他说着推开了防火门。
喻子没看过韩国爱情剧,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内森尼尔】
见到睽违已久的布拉德无疑是件开心的事。
“我真想念你,亲爱的布拉德。”
“去你妈的,内特,去你妈的。”
可惜心理医生并不领情。内森尼尔淡然地笑。布拉德一眼就能看出他的假意,如果所有的漂亮姑娘都像布拉德一样聪明,内森尼尔可能从此只能靠金钱获取性。好在更多的漂亮姑娘依旧愿意听劳伦斯的奉承。又或者,她们知道,她们只是心甘情愿地被著名的花花公子欺骗,好成为日后炫耀的资本。反正她们也会获得很棒的性体验,以及甜蜜的假象。
极少有女人明白,一个男人在床上的温柔与热情,未必出自真心,也有可能他只是天生的好情人。
“你的伦敦假日如何?”布拉德的左手晃悠着笔杆,一本正经地问道。阳光从帘缝穿过,照在他细长的手指上。这是个左撇子。
内森尼尔诚实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回答:“一开始很顺利,但后来出了一些问题。我把子翔给揍了。”内森尼尔倒是知道自己诚实起来一向很诚实,而且简单粗暴。不过他仍然不愿意告诉布拉德他先挨了两拳。
布拉德看上去可算不上惊讶。
缄默持续。
内森尼尔旋了旋座椅,望向窗外。
纽约。成千上万的旅人们来到这里,跟自由女神合影,去到时代广场,在布鲁克林大桥这一边和那一边穿梭,试图捕捉布鲁克林与曼哈顿的天壤之别。或许,他们也会去他和南希约早午餐的那家店,谁知道呢。
但事实上纽约跟他们想的不一样。
只是真实的纽约是什么样的,内森尼尔也无法描述,即使他七年级的时候,他的英文老师说他在语言上有天赋。可又有谁知道那个和善的女性是否是因为他是姓劳伦斯才会那么说。
这恰恰是个问题。就是因为这个姓氏,内森尼尔很难完全相信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