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 陛下又把青梅跪 - 三尺伞下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33章

耳光的脆响终究是没有真正响起来,白睢脑子空荡荡白茫茫一片,脸上挂着一副傻里傻气的表情,僵着手臂从她的衣裳里掏出一大把雪。

苗小柔保持了沉默,低埋着头,想抡起拳头打人,耳朵红红的不知道是恼的还是冷的。

掏了一次没掏完,又只好再掏一次。少年涨红着脸,硬着头皮把咸猪蹄子第二次伸进去,不可避免的碰触到她这里热乎那里冰凉的肌肤,只觉得浑身的血都往头上涌,胀得他要站不稳了。

自己犯的蠢,跪着也要收拾下去。

“手帕给我。”

“嗯?”

“里面还有些湿,我给你擦擦。”虽然雪掏干净了,但有些已经化在了里面,他总不能害她着凉,只好壮着胆子问她要手帕。

苗小柔把袖子里的帕子抽出来给他,心中早已暗暗将这白痴骂了八百遍。想要闹着玩儿,丢衣服里一点点就好了嘛,他倒好,一疯起来没个度塞了怕有一斤进来。

这么大个人了,五岁孩子都不如。

“哎呀你快点儿。”

“哦哦哦。”

不远处一直干站着伺候的毛崇之简直没眼看了,他捂了捂脸,叹了声“唉”,却又抿着嘴想笑得很――得亏是苗姑娘心宽,这要换了别家姑娘,甭说这么个欺负法儿了,就是一句话没对,都能恨你一辈子――陛下也真是的,平素心机诡谲令人捉摸不透,到了苗姑娘跟前倒是什么都可以放下,简单得跟孩童似的,喜欢就喜欢嘛,非死咬他这是心病。

站在山顶上四处观望的陈氏兄弟也相视一笑。

陈豹:“就喜欢看陛下被训的样子。嘿嘿,平日里对咱们凶来凶去,还不是在苗姑娘面前乖得跟孙子似的――想起来没,重逢那一日陛下可是在厨房里叫‘奶奶’,恼羞成怒把咱们轰了出去。”

陈虎:“嘘……这话被陛下听到了咱俩又得挨揍。知道就是了,以后定要把苗姑娘当祖宗供起来,嘿……”

陈豹:“那是……可别忘了,两只小凤凰的婚事也归她老人家做主的。”

陈虎:“……突然觉得膝盖有点儿软,我现在就想跪下去叫她一声老祖宗。”

被无情调侃的皇帝本人,此时此刻正背负罪孽为自己恕罪中――隔着一张薄薄的手帕给他尊贵的奶奶擦背上的雪水,手帕打湿紧紧贴着肌肤,好似根本就不存在。

擦来――擦去――摸来――摸去――

“你够了没?”

“啊?”虔诚少年被她突然的出声吓得眉毛飞起来。

“皮都要被你擦破了。”

“哦。”赶紧抽出手来,把帕子还给她。

现下有冷风迎面吹过来,他先前脱了衣裳抖雪,光着个上半身却一点都不觉得冷,反到浑身燥热得很,恨不得风再大一些。

苗小柔捏着她湿冷的手帕,觉得好生烫手,脸蛋粉粉红红的,连本该冰凉的指尖都发了热。自己的后背似还有一只作孽的手在来回擦弄,叫她心乱得理不出个头绪。

明明都烦得想跺脚了,还有个蠢货在她旁边呼吸,真叫人想发脾气。

“滚远点,就不乐意看你!”她用手推了三岁一把,气呼呼的样子像只跳起来咬人的小白兔,毫无半点破坏力。

白睢下盘极稳,不动如山,反叫她退了两步。

白睢:“……”刚刚有人挠他么?

苗小柔本就气得想咬他,一见他还整个痴呆样儿,就差挂条口水在嘴边,更来气了,干脆抬起一脚踹过去。踹倒是踹到了,某个蠢货也没有躲,就是他那腿跟铁柱子似的,力道一反,害得她气没撒成摔地上去了。

发生了什么?

白睢愣愣的,方一抬头却见苗小柔“哎哎哎……”地朝后倒了下去,不及多想他长臂一伸便精准揽住奶奶的老腰。

这结实的手臂一捞,本该就此稳住,偏偏老天就是要开这个玩笑――他不过向前半步,堪堪踢到块石头,然后跟着扑倒下去。

说来也是倒霉,恰恰好站立的地方就是个缓坡,两个人就这么抱着滚了下去,一如他们曾经去山上摘野果子吃,最后一起滚下山。

不同的是,这次有雪,在软绵绵的地上滚了一身白,不痛也不痒。

毛崇之吓得老脸铁青,追在后面吼:“陛下!陛下!”

陈氏兄弟也跳下石头飞快狂奔过来。

好在并没有滚几圈,两个人连滚几圈就很快停了下来。反应极快的毛崇之当即住了叫唤的嘴,把拂尘一挥,拦住扑上来的陈氏兄弟,并冲他俩使劲儿摇头。

――皇帝是什么身手,就滚这么几圈能伤着么。且看看,人家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他们仨冒冒失失若要上去搅扰了,铁定落不了好。

于是互相对了眼神,各自回原处待命。

苗小柔踹人不成反被命运狠踹,这会儿被白睢压在身上,肠子都悔青了。白三岁身高八尺多,还在往上长个儿,比她高了快两个头了,这般揽着她,正正好将光溜溜的胸膛贴在她的薄脸皮上。

她没被摔死,先被这硬邦邦的胸膛捂死了。

万籁俱静,一息……两息……她耳朵贴在三岁火热的胸腔,听见他的心脏有力地跳了五下。当即彻底红了脸,什么都不在乎了,现在她只想回去,回去盖在被子里谁也不要见!

白睢一手揽着某人的腰,一手又护着某人的后脑勺,正在感叹好险,却陡然感觉被一股力道活生生推得滚了一圈。

滚到了旁边儿冷冰冰的雪地上。

侧头,诧异,却见他奶奶手脚并用地爬起来,眉心紧锁咬牙切齿似要将谁生吞活剥了的模样。

“回宫!我冷,我要回宫!”口口声声说着自己冷的那女人,却连她落下的斗篷都没捡就气鼓鼓地往山下跑。

打扰一下――

又怎么啦?!

白睢茫然跟着,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被踹的是他,拉住她的也是他,被凸起的枯树枝划伤手的还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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