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君一人雨中停（12）

云离煮上了一壶茉莉花茶，然后坐在一边看着茶水渐渐翻涌滚起。

他嗅了嗅满屋的花香味，给自己斟了一杯，慢慢酌饮起来。

顾却在他身边等着，不急不躁。

等一杯饮毕，云离缓缓开口。

“你为什么来问这个？”

“很奇怪吗？”

“当然奇怪。”云离用手轻轻摩娑着茶杯瓷质的边缘：“毕竟你们……”

顾却沉默了。

“唉……”云离道：“算了，都是罪过啊。别问我林笙怎么样了，不是我不想告诉你，他已经不在我这里上课了。”

“什么时候的事？”顾却微微蹙眉。

“应该是九月初的时候。当时我还让他给我买颜料来着。”

嗡――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顾却脑子里炸开了。

九月初。买颜料。

就是自己在家门口遇见林笙的那次。

自己当时说的话还历历在目。

林笙会怎么想？

这本不该是他在意的事，但不知为什么，心里总有一处地方被堵着无法疏通。

他谈过恋爱，也不是傻子，这点内心的变化还是可以想通的。

自己……喜欢上林笙了。

这简直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那边云离还在絮叨：“他不知是为什么，一个劲儿的想报考美术专业。其实我是支持他的，但就林家老爷子那个德行，不得杀了林笙那小子？”

“……他，要报考美术专业？”

“是啊，大少爷，”云离放下茶杯，双手环胸，眼神冷漠的可怕：“因为什么，你还不知道吗？”

他当然知道，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顾却，我以后要学美术，这样就能天天为你画画了，你说好吗？”

――“好啊，那我们一言为定哦。”

――“嗯！来，我们拉钩！”

……

顾却站起身，走向门口，云离冷眼旁观，也不阻拦。

在门口，顾却的脚步停顿了一下。

“沈云离先生，你从法国留学回来，在这里屈就，真的好吗？”

云离挑了挑眉。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

“你甘心吗？”没等云离说完，顾却打断他道。

云离一时说不出话来。

是的，他不甘心。

“……我走了。”顾却推开门：“如果你想，就联系我，我会给你找到你该去的地方的。”说罢，他离开了。

风铃发出悦耳动听的响声，猫咪跳上云离的肩头，他却迟迟没有反应。

不甘心，又有什么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