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 燕谭枝 - 溪月眠 - 女生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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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50章

鸿胪寺卿走至云崇面前,恭敬道:“陛下。”

“谢谭幽口中所言真假?”云启睨着他,语音淡淡:“你是她母亲之事的见证者。”

“倒也不是。”鸿胪寺卿道:“臣也只是略知一二,若说见证,恐是刘太医。”

“去唤刘太医过来。”云崇吩咐一旁的高公公,高公公应声离去。

云崇轻轻摩挲着竹简的上的字迹,垂眸又瞧了瞧,目光却是不在竹简之上,而是在谢谭幽与鸿胪寺卿还有温凛三人身上来回看。

刚才不觉,现在细想,他总觉得哪里有什么不对之处,却又想不明白。

三年前,温栖是时常进宫,她病重那段时日太后也的确让刘太医去相府为她诊治,若说有什么见证,他信,可这鸿胪寺卿,似乎从未听说他与定国将军府又或是丞相府走得近。

而谢谭幽却说鸿胪寺卿是见证人,就连这封诉状上也有他的名字,此时他却说他只是略知一二,刘太医才是见证。

对鸿胪寺卿,云崇只知他师承温雅倾老先生,是云霄的师兄,为人也是正直,忠心,从不与他人拉帮结派,是以,他才多方喜爱,重用此人。

可今日,似乎又不太对。

云崇眸色深了深,嗅到了一股阴谋和不同寻常的气味,无形之中又像是有一只大手,在指引着他上前,他有些茫然,心头又沉重。

怕是有事要发生了。

*

不过两盏茶的时间,刘太医便随着高公公来了,来的路上他已经略略听闻,此时面色微变。

“微臣见过陛下。”

“刘太医。”云崇收了竹简,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手心:“朕倒是不知,你竟对丞相如此怨恨,是否对朕也是如此?”

听着云崇喜怒不明的语气,刘太医当即跪了,额头抵在地面:“微臣不敢。”

“朕听闻,宁月公主之死你是见证之人,传你过来,你给朕解释解释吧,是否亲眼所见宁月公主因何而死。”

刘太医身子一颤,脱口想解释,余光却瞥见红色一角,只是浅浅一角,便让他心头一震,嘴边的话尽数咽了进去,身侧拳头死死捏着,是怕也是颤抖,脑海中全是惊恐的那夜。

最终咬了咬牙,还是道:“三年前,微臣的确是给宁月公主看过诊,宁月公主病情一直不太乐观,后来不知怎么,突然就好了,只是,才过了两日,相府就传出宁月公主故去的消息,臣听闻时也十分震惊。”

“这么说来,你也不是见证?”云崇笑了,两个人证,就没有一个正面承认的。

“已经过去三年,怕是忘了也不一定,刘太医还是好好想想。”

闻言,谢谭幽手心紧了紧,看向说话的燕恒,那竹简她是在燕恒书房里拿到的,她本想拿去刑部的,用稳妥的法子,也不必展于众人面前,燕恒也不会知晓,这样她也不会有心虚尴尬之感。

毕竟,那是他自己查出来的东西,她如此行为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可今日听闻谢靖被放,还恢复了丞相职位,她便坐不住了,也管不了那么多,直接就来了宫门前,敲响登闻鼓。

递上竹简时,她心头是紧张的,怕燕恒说什么又怕燕恒问什么,更怕之后的事燕恒只是看着,不辅助她。

这东西既是在燕恒手中,就说明他有足够的证据证人,若燕恒冷眼旁观,她的胜算会很少。

可当燕恒真的开口帮她时,她心头却更不好受了。

闷闷的。

燕恒这个人。

明明知道,她潜入燕王府拿走了他的东西,他却还是心甘情愿的辅助她,宁愿受九十仗,也要让她将想说的话说出口,可这些东西,燕恒明明可以自己上交,不受一丝刑罚的上交。

他还是什么都没说。

只当这是她自己的。

燕恒声音淡又冷,听在刘太医心里,十分的惊恐煎熬。

刚才还犹犹豫豫的神情,忽然坚定了几分,摇头道:“不不不,微臣不是这个意思。”

“哦?那你是亲眼所见宁月公主为何而死?”云崇问道。

刘太医点头:“宁月公主病重之时,太后娘娘派了微臣前往,是以,那段日子微臣都在相府居住,一开始还好,后来微臣发现了些不同寻常,有人往微臣的药材里添了些花溪草,那东西虽不致命,若是与当归一起食用,久了身子会虚空,起不了身,久而久之,会因身子虚空而死。”

当归补血。

那段时日,温栖气血不畅,身子又虚弱,刘太医便用当归给她补血气虚,当归珍贵稀少,那年,太后为保温栖,特下了一道懿旨,宫中当归先紧着温栖。

太后亲自下旨,谁人不知。

既是知晓还敢往药中放花溪草,这不是不想让人身子痊愈,甚至是要她的命吗。

在相府,便是相府中人。

“微臣发现后便再也不敢随便让人煎药,后来,都是微臣亲自来。”刘太医顿了顿,又道:“微臣也是怕惹祸上身,也不敢将此事宣扬,告知他人。”

怕惹祸上身几个字就相当于直言了此人是谁。

众人心领神会,纷纷朝谢靖看去。

“胡说八道。”谢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刘太医,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本相与妻子感情颇深,她病重那些时日,本相从未睡过一次好觉,日日担忧。”

“本相不知,刘太医此话到底何意?莫不是想说是本相杀了妻子?”谢靖冷笑:“本相与小女闹矛盾便也罢了,竟是不想刘太医也要用此方法害本相,本相到底何处得罪你了?”

“母亲病重时,你从未踏进过她的院中。”谢谭幽嗤笑:“说话可要凭良心,那时我尚且还在府中,眼不瞎耳不聋,您就别自欺欺人了。”

没有人比谢谭幽更清楚,温栖病重时的每一个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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