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残废 - 嫁高枝 - 三七贰十一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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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残废

第十八章残废

岑府坐落在清河县最好的位置,临江而建,冬暖夏凉,府内布局精巧,假山错落,花纷飞而鸟啁啾,格外热闹。

比起京城的府宅,竟是毫不逊色。

岑从之今日设赏花宴,邀请各学子及清河县有头有脸的人物,陈府的姑娘也应邀而来,大夫人昂首挺胸,一身华贵紫衣尽显知县夫人尊荣,与其他人言笑晏晏。

说是赏花,可清河县权贵圈子就这么小,如今岑从之向城中学子发放请帖,这些年轻气盛,前途无量的书生们便有了机会入贵人眼,自是十分感激,私下讨论皆对岑从之有溢美之词,十分推崇。

蔺恪听罢只是一笑,笼络本地学子是富人常态,没有岑从之也有其他人,但学子们如今只交口称赞一人,可见个中手段。

他独自一人负手而立,眯着眼看眼前的觥筹交错,心里却想着昨日面如红霞的少女。

自小院一别,又是好几日不见,听闻老祖宗近日咳得厉害,青兰便急忙赶去侍疾,住在安寿堂隔壁小间。

近日气温微凉,也不知她夜里冷不冷……

他这厢想着少女,那边吵嚷热闹起来,原是岑从之出来了。

他甫一出现,就惹得一众惊呼,随即猛然静默下来,因为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岑从之,坐在轮椅上,自大腿处盖着厚厚的绒毯,俨然一副行动不便的模样。

岑从之嘴角携着温和的笑意,好似没有察觉别人的眼神时不时瞟向自己的双腿,而是柔和道:“今日诸位给岑某面子,欢聚此处,实在是蓬荜生辉。”

要么说他会笼络人心呢,岑家高门大户,有些穷书生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地方,听了他这般自谦之词,顿时心中得意起来。

“岑某近日身体不好,但也听说诸位学子衣锦还乡,清河县人才济济,我心甚慰。只是我一介商人,也没有什么可以做的,今日便为各位准备了些薄礼,望大家不要介意。”

随着他一声击掌,仆人鱼贯而出,手中皆捧着一个木盒,恭敬地递到在场书生面前。

木盒并不奢贵,但从打开的学子脸上喜色看里头的东西定然价值不菲。

蔺恪也有,不过他笑了笑,摆手拒了。

岑从之含着笑推着轮椅过来,笑道:“是礼物不合公子心意?”

他眼神温和,仿佛真的一个脾气极好之人,蔺恪摇头,“岑公子破费,以此补贴学子乃是善事,只是我虽不才,家中倒还算不错,就不收这东西了。”

“将军公子果真不一样。”岑从之朗声笑道,眼里却闪过一丝冷意。

二人半僵持,不远处英珠偷偷踮起脚,鼓了鼓脸,“蔺公子怎么一直和别人说话,好不容易我们单独出来的。”

英珠的丫鬟明月默默低头,加上大夫人和一堆奴仆的单独出行吗?

不过英珠并不在乎,她满心满眼只有蔺恪,早就厌烦了和母亲一起和其他夫人小姐们东聊西聊,还要扯出笑来应和。

她胡思乱想着,她们的话题总离不开城里适龄的公子,英珠早就认定只有蔺恪配得上她,跟他比起来,其余的男子都相形见绌。

她眼巴巴瞧着,总算蔺恪转身走了过来,正是她的方向,英珠兴奋起来,松开挽着母亲的手臂,脚步轻盈。

蔺恪脸色不太好,和岑从之的一番交谈让他有些警惕,表面和煦如阳光的男子内里却是一条毒蛇,口中吐露的话语更是充满毒液。

蔺恪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在追查杨家的,并且还笑着对他说,“公子若不想自己空手而归,就不要动不该动的东西,倘若仍想多管闲事,岑某虽向来大度,少不得也要合计合计。”

“听说陈府有个漂亮姑娘是蔺公子心上人?我倒好奇什么姑娘能把京城来的公子吸引住。”

青强龙不压地头蛇,在这还是束手束脚了些。

“蔺公子,蔺公子!”

欢快的声音传来,英珠欢喜的笑脸出现在面前。

她绯红着一张小脸,挽了挽发,含羞道:“明日琳琅满阁上新,听说又多了许多京城来的新奇物件,我想去买些首饰,蔺公子你来自精彩,想必比较了解那儿的流行,可以陪我一起去吗?”

蔺恪自是拒绝,且不说他已然感觉到自己对青兰隐隐的心意,就算此事他心无旁骛,也不会单独陪英珠去买首饰,未婚男女,如此显得太过暧昧。

英珠咬了咬唇,有些不开心,“为什么?我问了二哥哥你那天有空的。”

提到陈长茂,蔺恪眉头微微皱起,英珠未曾察觉,失落又不甘地盯着沉默的蔺恪,忽然脚一跺,狠狠道:“我知道你只是不想和我去罢了!你不喜欢我,你喜欢青兰对不对?”

岑府人口嘈杂,虽然二人身边并无旁人在附近,但仍有被人听见的风险,蔺恪当即道:“三小姐慎言,如此无凭无据的猜测若是被他人听去,岂不是坏了七姑娘的名声?”

“那你说你不喜欢青兰?”

英珠才不管那么多,她向来任性,执拗地看着他。

她也不笨,蔺恪欲言又止的态度已经让她明白了什么,登时又是伤心又是生气,赌气道:“好你个蔺恪,简直有眼无珠,我堂堂陈家嫡女哪里比不上那个孤女,你竟如此羞辱我,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蔺恪面色微沉,再开口时语气有些冷:“三小姐怕是忘了,七姑娘的父母对陈老夫人有恩,为此你也不该对七姑娘言语如此不客气,况且我与你之间没有半点关系,只是不愿与你一同逛街怎么就成了羞辱?三小姐平日受宠,养成如此骄纵的性子,竟是半点他人的拒绝都听不懂吗?”

英珠脸色惨白,这话对她太重,陈府的嫡女向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什么时候被如此不客气地批评过,顿时哭了出来,引来无数目光,明月一看不好,赶紧跑去叫大夫人。

但蔺恪已经甩袖离开,空余英珠在原地受人指点,大夫人怒气冲冲地驱离周围的人,面对自己宠爱的小女儿终于忍不住骂她:“大庭广众哭什么哭?”

“娘,娘!”英珠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紧紧抓着大夫人不放,“他怎么能如此对我,我可是陈府的嫡小姐。”

你是知县嫡小姐,人家还是京城将军的独子呢!

大夫人狠狠在英珠额上一戳,只觉叹息,英珠被她娇惯,寻常小姐在她这个年纪已经是一家掌事媳妇,而英珠却仍如孩童般说闹就闹,说哭就哭。

这边的动静很快惹来主人家的注意,仆人推着岑从之靠近,他眉目温和,有些担忧地问:“这是怎么了?”

英珠正在气头上,看见岑从之正是和蔺恪说话害她白等那么久的人,更是不爽,眼神扫过他的腿,不经思考的话脱口而出:“关你这个残废什么事!”

英珠气冲冲地走了,大夫人急急追上去,对岑从之也没有半点反应,在她眼里清河县首富不过也是区区平民,自是要对权势低头的。

一地寂静,仆人垂首大气不敢出,岑从之的脸色已经冰冷,英珠的辱骂触及到了他最憎恶的双腿,半晌,他笑了笑,却不见暖意,眼里阴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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