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故人
第四十九章故人
胡文心指的是杨珩的未婚妻,京城岑氏,听到这个姓,青兰脑海里顿时闪过一个熟悉的名字,这个姓可不常见。
话音刚落杨佩兰的脸就是一僵,杨珩却毫无异色:“她身子弱,不便来这些地方。倒是佩兰,一直说想要来一趟。”
他含笑看了一眼杨佩兰,后者嘴唇紧抿。
“姑娘家就是喜欢热闹,拖今年人多的福,滇罗山特地开放了山庙迎接四方来客,据说那儿祈求姻缘十分灵验,胡公子既然和未婚妻一起来,不如去试试。”
胡文心看向青兰,她垂眸避过,他苦笑一声,婉拒了杨珩的好意,杨珩也没有觉得落了面子,只有些遗憾。
或许是二人交谈的时间有些久,杨佩兰不耐烦地甩了甩衣袖,“你们讲完没有?我要下山了。”
她离去的背影又急又快,杨珩抱歉一笑,看向二人,“佩兰最近有些性急,真是对不住,改日胡公子大婚,我一定献上薄礼。”
青兰远远地看着兄妹二人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这两个人关系很好吗?竟然一起来登山。
二人再行一会儿,终于到了滇罗山顶,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云雾弥漫在半空,劲松奇石,野趣十足,站在崖边远眺,景色十足的磅礴,让人心中杂念为之洗涤一空。
欣赏了一会儿,二人还是去了山庙,毕竟除去祈求姻缘,求平安的香客也多得很。只是今日确实不是一个参拜的好时机,他们排队排了半天才轮上,等上完香已经饿得饥肠辘辘,山庙中也供斋饭,不过味道差强人意。
下山的路则更拥挤,青兰被挤在人群中间,晓蓉了隔着几个人跟在身后喊:“小姐,我都快找不着咱们的马车在哪里了,我记得明明就是那个方向呀!”
这时胡文心也顾不得男女大防了,紧紧地握住青兰的手,只是人群的冲力一波又一波,不察之下,身后狠狠传来一道冲击力将二人撞散!
青兰睁大了眼睛,正欲呼喊,下一秒一只粗糙的大手狠狠捂住了她的嘴,将她用力拖向人群。
“青兰!”胡文心的呼喊淹没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
……
再睁眼,青兰见到了一个令她十分意外的人。
坐在轮椅上的男子较昔日似乎清瘦了许多,一双阴翳的眼微微弯起,扯出面具一般虚伪的笑意,岑从之看着青兰,“卞小姐,好久不见。”
胸腔鼓动的气息穿过喉咙,带来呛人的刺激,青兰咳了几声,四肢被绑缚倒在冰冷的地面,麻绳绑住的手腕麻痹而僵硬。
中计了。
这是青兰被人从身后迷晕时脑袋里闪过的唯一想法,杨珩不知道什么时候和岑从之达成了合作,一个把她引到人群拥挤的山庙,一个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她带走,等胡文心反应过来,她也已经被带离了滇罗山。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湿冷的地面和紧闭的门窗,鼻尖传来发霉的气息,这是一间废弃已久的屋子。
“想逃出去吗?”
岑从之看着青兰艰难地坐起来,柔弱的美人双手双脚都被绑住无处可逃的模样让他愉悦极了,只一点遗憾的是青兰的眼神还闪烁着倔强的光芒,他眯了眯眼睛,心中陡然涌起一股将其撕烂的欲-望。
“你想做什么?”
“没什么,”岑从之轻描淡写,“只是需要你露个面罢了。”
果然是冲着蔺恪来的。
青兰闭了闭眼,无奈地升起挫败的心情,这不是第一次她被用来当作威胁蔺恪的借口,每一次他都义无反顾地奔向她,可京城危机四伏,稍有不慎蔺家十年的斗争就会毁于一旦。
“岑公子,你为何帮助杨家?你难道不知道杨家欺人无数?”
得益于他以往在清河县经营的好名声,青兰对他印象并不差,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为杨家所用。
岑从之嗤笑一声,不知想到什么,忽然露出憎恶,清俊的面容有一瞬的扭曲。
“那又怎样?只要能让我得到想要的。”
岑从之不欲与她多言,青兰失踪后辜家已然大乱,林月娘焦急不已,蔺恪也收到了通知,立刻展开人手大肆寻找。可他们四处奔波,青兰却赫然被关在滇罗山山脚一户被废弃的人家里。
灯下黑不过如此。
现在是他和蔺恪谈判的时候了。
……
岑从之所料不差,蔺恪此时确实心急如焚,胡文心丢了人遍寻不见,也不矫情,立马想到借助蔺恪的人,商人人脉再广,在这方面还是逊色。
胡文心安抚完青兰的姨父姨母立刻去了回春堂等待,心中焦躁不已,由升起一股无可奈何的挫败,自己还说大话要让青兰远离危险,可她就是在他身边出的事!
明知道杨家若是知道青兰的存在必然不怀好意,却还是轻率地让她和杨珩接触,自己怎么能如此大意。
在岑从之的示意下,蔺恪很快查到了他的踪迹。
和青兰不同,蔺恪对他隐藏的本性更了解,也更能看出昔日风光的清河首富岑从之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
由于双腿残疾,岑从之更加注重自己身体的调养,在清河县时面色红润,若不看他始终掩藏在毛毯下的双腿甚至可以说的上一句翩翩公子,可如今面色透着不健康的苍白,露在外面的手背血管分明,似乎只有一层薄薄的皮肤包裹,双眸中阴沉的气息无处可藏。
联想到他回京城的目的和投身杨家的结果,岑家内部的争斗倾轧可想而知。
“青兰在哪儿?”蔺恪单刀直入。
岑从之笑了笑,“蔺公子可真心急,不先叙会儿旧么?”
“和你没什么好叙旧的。”
“是吗?”岑从之握紧了拳,脸上保持笑容,“可我倒是有些话想说呢。”
“蔺公子看似清朗正直,倒也喜欢做些小偷小摸的事,托你的福,我可是受了不少苦。”
他说到这里眼中露出怨毒之色,蔺恪夜潜岑家拿了账本,岑从之还没来得及算账就收到京城家主病重的消息,便连夜赶回夺权,可失去了至关重要的账本,岑家其他子弟又忌惮他,竟然合伙给他设套,一双腿再受了打击,如同骷髅,身体内沉疴一并爆发,岑从之大病一场。
“所以你的目的是账本?”蔺恪毫不犹豫,“我可以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