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一场输赢定乾坤
可如今Q风已然落入圈套,悔之晚矣。陆压有这一张王牌在手,自然能与孔宣谈判。
于是,刚刚将飞廉捆成粽子的孔宣就听到万里传音,只有短促的一声:“啊!”
可就这一声,却听得他惊疑不定,因为这分明是他老婆的声气啊。难道是Q风出事了,又或者是调虎离山计?
他正踌躇间,又听到一个男声响起:“孔宣,你夫人现在就在我手上,如果想要她活命,就立刻将我家大王完好无损地送回来!”
山上的孔宣和山中的董双成闻言都是一惊,只不过双成是由惊传喜,孔宣却是怒火中烧。
飞廉落入他的五色神光,现在已是人事不省。周围的小妖自知绝不是他的对手,早就远远躲开,敢怒不敢言。孔宣抬脚就把飞廉踹醒,逼问道:“鬼车呢?”
飞廉好好在家里打坐,忽然一个煞星闯进门来,三下五除二把他弄晕,现在又把踹醒逼问他许久未见的老情人。
飞廉能怎么说,人家当然是说:“她明明在附禺,你跑到这里来打我干什么?”
孔宣自己的老婆危在旦夕,哪里有空和他磨叽,当下又是一脚:“我亲眼看到她进了你这山,你敢说她在附禺,嗯?!”
飞廉被踹得肥肠寸断,他喘了几声道:“她没到我这儿来……”
“还敢撒谎!”孔宣目光如电,环顾四周道,“你们说,鬼车在何处,若找到她,不仅饶尔等性命,而且重重有赏!”
众妖倒是想活命,也想拿赏,可问题是,大家真的不知道鬼车去了哪里呀。
目标人物董双成早就离开祁山了,她连空路都不敢走,先以水遁遁出一千里,又上岸以土遁逃命。
孔宣一阵疾言厉色,刀逼剑戮,到最后竟是半句话都没问出来。他修眉一簇,一把拽起飞廉,放声道:“本座立即折返,如若到了附禺,你还不现身,我就将你的整个山头都夷为平地,追杀你到天涯海角,本座不相信,你还能躲一辈子!”
话音刚落,他就化孔雀原形,一爪抓起哇哇大叫的飞廉返回汉水之滨。
只是这番狠话,就如俏媚眼抛给瞎子瞧是一样的,无论是冒牌货还是正主儿都没听见一星半点。
半个时辰早已过去,鬼车又是心虚气短,又是头晕目眩。滔天火海,由于法力支持不足,渐渐收敛威势。
起义的妖怪见状,信心倍增,互相鼓励道:“这个毒妇已经不行了,大家加把劲,杀出去啊!”
越是弱小的动物,在面临危险时,反而会团结起来,爆发出强大的力量。小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大家紧紧地抱成团,一个人球就这样朝着火海滚过去。年迈的妖怪主动留在外面,火焰无情地在他们苍老的皮肉上肆虐,很快血肉被蒸发殆尽,只留下焦黑的骨头。于是,第二层的妖怪也没逃过厄运。从他们喉头迸发出的惨叫,足以让一个凡人做一辈子的噩梦。
可就是在这样巨大的牺牲下,他们成功穿越了火海,脏兮兮的脸上,尽是刻骨的仇恨,朝着鬼车前仆后继而来。
鬼车扶着石壁,身形摇摇欲坠,她的嘴唇已经被自己咬得血肉模糊以维持清醒。她清楚地知道落难的贼寇会遭遇什么样的下场。求生欲望激发了她最后的潜力。她提起一口气,纵身一跃,跃到了洞宫的废墟之中。
洞宫内外仍旧兵荒马乱,她蜷缩在角落里,就像大海中落入一滴水一般,无人注意。正在她昏昏欲倒时,远远传来一声大喊:“全部住手,孔宣何在!”
众将闻声皆停下打斗,鬼车也是如饮甘露,她喃喃道:“这、这是冉R!”
陆压拖着一群人,竟然比孔宣到得还迟。孔宣右手抓着飞廉,左手拽着肇炀,看到他老婆无精打采的模样,瞪向陆压的目光恨不得把他吞下去一样。
陆压挑挑眉,不过礼尚往来而已,谁叫你先抓了……等等,陆压的目光在鼻青脸肿的飞廉和死狗一样的肇炀身上打了个转,董双成呢?
双成瘫在他们昔日藏身大的大树上,泪流满面吃得麻辣兔丁。兔肉被油煎得一片金黄,又香又酥,辣椒搭配花椒,劲道十足,气味传到鼻子里都忍不住打喷嚏。双成吃得嘴巴红、眼睛红、手上都沾满了鲜红的红油。
双成一面喘着气一面道:“嘶,我刚刚回来,好着呢,我是不是忘了告诉你,我把他引到祁山去了。”
“祁山?”陆压一惊,“那他手里那个胖子是……”
胖子?双成正想问,就听孔宣道:“立刻放了我夫人,否则就叫你们妖族一王一将立刻横尸当场!”
王……那该不会是飞廉吧,就几年不见,居然肥成这样,看来弄死了他之后,大家都过得挺滋润呐!
陆压眼中寒芒乍现,一计又生上心头。
他忽而笑道:“在下本无心冒犯尊夫人,不过是情急之下迫不得已。只要您放人下山,在下保证她会完好无损地回到您身边。”
“呵!”孔宣嗤笑一声,“你有什么资格同我讨价还价!”
“我的资格不是明摆着吗?”他手中青光一显,一柄寒光湛湛的匕首就架在Q风的脖子上,瞬间划出一道血痕。
鲜血就同针一样扎进了孔宣的眼里心里,他几乎是回应式地捏断了飞廉和肇炀的脊梁。
捏得好!陆压几乎要给他拍手叫好了,可赶来的祁山妖怪们与附禺本土将士见了,却是倒吸一口凉气,个个目光喷火,瞪着孔宣。这倒不是意味着他们有多敬爱飞廉、肇炀,只是主辱臣死,这确实是当着面打妖族的脸啊。
陆压见状朗声道:“那您要如何,才肯退兵呢?”
老子根本就不想退兵!孔宣在心里怒吼,可是为了Q风……
他定了定神,冷冷道:“第一,放了我夫人;第二,交出解药!”
陆压沉吟片刻:“放了尊夫人是理所当然,只是,解药为何物,在下委实不知。您先别急着动怒,在您来之前,在下不过是一个小小副将。就算是在你们凤族,也不会随随便便把这种大事告诉一个小副将吧。”
孔宣又将手放在飞廉和肇炀的骨头上,他缓缓笑开,带着鲜血特有的艳色:“果真?”
嘎嘣一声脆响,飞廉脸上的肥肉,肇炀脸上的大包同时挤成一团,两个人张开嘴,发出无声地呐喊。
陆压佯怒道:“我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不论如何,我就是这一句话!不过,您可得悠着点。”
陆压匕首轻轻一划,Q风的一缕青丝就落到地上。
“我是不比您艺高人胆大,自己的夫人还在我手中,就如此肆无忌惮。您惹急我,我也不会那么不讲信义,最多把她变成原形,再一根一根地把凤羽都拔下来!”
别说拔光,拔一根她都受不了。Q风活了几万年,还从没栽过这种跟头,丢过这种脸,当下面红耳赤,贝齿将朱唇都咬出血痕。
芳苓此时也在大军之中,眼见这贼子挟持母亲,要挟父亲时,就要不管不顾冲上前来。周围护卫忙拦住这小祖宗,若光自然也在被保护之列,忙对他表姐道:“你省省吧,你这么久不吃不喝不睡,上去也是个炮灰命,你就别添乱了!”
“我怎么添乱了。”芳苓此时又羞又悔,“你们还不是一样没吃,你们怎么还能杀敌呢,就拦着我一个人,我明明可以的!”
“谁说我们没吃了!”若光脱口而出,话一出口,反倒释然了,他皱起淡淡的眉毛道,“纤姐姐、芜姐姐早就在吃这里的竹笋了,蕤姐姐都开始吃凡间的糕点了,至于畋砀纾表哥,表哥,他们都开始学姑父吃肉了。就只有你,天天摆着个臭架子,逼得大家跟你一起演戏!”
“若光!”年纪较小的表哥觉得形象被毁都开始气急,表姐们倒是都松了口气,纷纷对芳苓道,“既然大家都在吃,那我们也不用害怕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