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打猎竟遇山体滑坡
这话让徐岩心里很不舒服。
记忆里,原主确实干过不少缺德事——帮地主逼债打断佃农的腿,为几文钱给人当打手…乱世中的蝼蚁,为了活着,早就没了良心。
但他不一样,良心这玩意上不了秤,但他得有。
“铁柱。”他忽然平静下来,“我还是要出城。”
陈铁柱瞪大眼睛,“就为个女人?”
徐岩没回答,转身回屋。
姜晚正蹲竖着耳朵偷听,眼神里都是畏惧。
徐岩心里一酸。
他大步走过去,从怀里摸出仅有的五个铜板塞给她:“这钱你留着买馒头,我不在的时候锁好门,谁叫都别开。”
姜晚盯着掌心的铜钱,眼泪啪嗒掉在上面:“夫君真的…不卖我?”
“不卖。”徐岩拿起角落里生锈的柴刀,“等我打只野味回来加餐。”
姜晚突然扑进他怀里,瘦弱的身子抖得像风中的叶子:“我…我给夫君留门。”
她仰起脸,声音细若蚊吟,“多晚都等…”
徐岩喉结动了动。
这小女子怕是不知道,这话在男人耳中有多撩人。
他克制地揉了揉她的头发,转身大步离开,生怕多待一秒就会把持不住。
城门处盘查森严,守城士兵挨个搜刮流民的财物。
但徐岩作为棍夫,又穷又无赖,臭名昭著,连士兵都嫌恶地摆摆手,像赶苍蝇一样让他过去。
“徐哥儿!”陈铁柱气喘吁吁地追上来,“你他娘的等等我!”
“你不是不去吗?”
“呸!老子是怕你被狼叼了!”陈铁柱骂骂咧咧地亮出短棍,“先说好,打到东西我七你三!”
徐岩笑了笑,没接话。
两人穿过护城河上的破木桥,远处群山如狰狞的兽脊。
坑洼不平的官道上,不断有难民朝着县城赶路,行色匆匆,仿佛后面有什么洪水猛兽。
“娘,我不去!我不去!”
稚嫩的童声撕心裂肺,徐岩侧目看去,竟然是两家人在交换孩子。
易子而食四个字轰然进了脑子里,徐岩血都凉了。
他刚刚迈动步子,陈铁柱便拉住他。
面对兄弟的异样,陈铁柱有些疑惑,但他依然压低声音劝道:“听说北狄人快打过来了,这些人就算不死在他们手里,也会变成山匪、草寇的口粮。”
徐岩握紧柴刀,心里升起无力感。
乱世无情,不是他能改变的,他能做的,是在战火烧到门口之前,先喂饱家里那个瑟瑟发抖的小女人。
“走快点。”他猛然转身,脚步匆匆,“天黑前得回来。”
“急啥?”陈铁柱猥琐地挤眼睛,“怕那小娘子跑了?”
徐岩没理会,心里却浮现出姜晚那句“多晚都等”。
不知为何,这简单的四个字,让他在这人命如草的乱世中,有了必须活下去的理由。
山风呼啸,枯黄的野草在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
徐岩弓着身子,穿行在崎岖的山路上,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四周。
陈铁柱跟在他身后,嘴里骂骂咧咧:“娘的,这破地方连根鸟毛都没有,咱们还不如回去抢点流民的干粮!”
“闭嘴。”徐岩低喝一声,耳朵微动。
远处传来细微的窸窣声。
他抬手示意陈铁柱停下,自己则缓缓蹲下,手指轻轻拨开草丛。
一只肥硕的山鸡正在啄食草籽。
机会来了!
徐岩屏住呼吸,从腰间摸出一根细麻绳,手指灵活地打了个活结,搓成的简易套索。
虽然简陋,但足够对付这种小猎物。
陈铁柱挠了挠头,心说他这磨磨唧唧干什么玩意呢?
撇撇嘴,他拍了拍徐岩肩膀,竖起拇指指了指自己。
“看我的。”
徐岩甚至来不及阻拦,陈铁柱便一个恶狗扑食冲了出去。
山鸡不比家鸡,不但动作灵活,还特么会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