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为戏而生
“两心已相通,谁道成眷属?只因一承诺,化为一归书。
三年约期日,免去两年苦。再过一年期,江湖恐无缘。
凝眸视君颜,心思今生命独。耳舒听雨眠,无悔朱颜铭今古。
莫道花相误,夜月弧毋忘情愫。情随花生灭,天明即约赴。
有情人并非,终究会成眷属。只当一转秋,陌上花残柳疏。
夏蝉约定死,与天地换宏图。才眨眼间,此情道有还无。
凝眸视云朵,不惧今生命独。耳舒听风过,甘愿天地重情记古今。
确是花相误,才把月弧误当情愫。寻根究底问,是谁将谁负?不亦愚乎?
有时在梦中,彼时方为实处。有时他为梦,此时骤觉醒悟。
情愿俱是假,但晓俱是真物,少年路。
情逝人存留,余生空消度。”
萧季凌的声线游走于内门中,声声浓情惹得情融署戏台上的伶人在排练时皆纷纷驻足观望。
他脸上游离的神色随着他的歌声或悲或麻木,他们的身后是偌大的戏台,一时之间,空气中,只有烛火燃爆灯花的声音。
这首歌,是萧季凌来到情融署之后自己创作的歌。
萧季凌揉了揉麻木僵硬的膝盖,跪在地上遥遥望着戏台上的伶人。
戏台上重新响起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大概是伶人们又重新开始排戏了。
萧季凌望着前面酒一般温酽迷离的灯火,伶人们在灯火下跳动的影子如鬼魅般不真实。
七天前,儇王吕嗣昭让他在这里罚跪,每一天都是在这里罚跪。
这一跪就是七日,其中有好几次他因为饥渴和膝盖实在受不了而昏了过去。
外面人都说,他霜花仗着京城第一名角的身份就敢跟王爷顶撞。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从来就不屑于和谁顶撞,如果不是那些人一而再再而三逼迫他做违背自己本心的事,他又怎么会和他们顶撞?
萧季凌微叹了口气,复又抬头望向那戏台。
情融署的戏台是用大凉南境上好的橡木制成的,伶人们在上面表演时,可以将台上的震动减低到最小。
这样精致的细节处理,不仅表现在舞台上,就连台边围着的围栏上也都雕刻着细密纹路的花朵,每一个台柱上所刻的花朵都不一样。
诚然,吕嗣昭是个戏痴,也懂戏。
此时,萧季凌身后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一个人,博冠玉带彰显出那人通身的贵气。
看他一人跪着,忽然间竟觉得十分有趣。
他缓行几步走至他身侧,萧季凌缓缓回头,见是吕嗣昭来了,既不起身,也不说话。
吕嗣昭垂眉淡淡地扫了他一眼,眸子盯着萧季凌。
“本王不是说过了不让你唱戏吗?你刚才唱了曲,莫不是将本王的话当耳边风了?”